唐竹的光影随着微風在他的頭身上輕輕地搖晃,李意闌從心裡看見了一個無形的“定”字,他覺得那一幕很好,暫時舍不得去打破,便就沒有上前,站在月門下等。
然而許是目光也有重量,不到一會兒,知辛自己睜開了眼睛。
門下伫立的年輕人無端地躍入眼簾,端的是一派長身玉立,可面上又罩着一層不詳的青氣,讓知情的人心裡霎時就能生出一陣唏噓。
知辛也沒問他為何不進也不出,隻是眉眼彎嘴角翹地笑了笑,像是天地人之間的緣分與默契,他心中不問也知曉。
李意闌見他自己“醒”了,這才舉步進了院子,輕笑着說事:“栴檀寺之行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大師今天哪個時辰方便啟程?”
提刑官諸事繁忙,知辛沒想到他處理得這麼快,如此上心雖不至于讓知辛受寵若驚,但承情的感激還是有的,他站起來說:“我都方便,李兄安排就是。”
這個人真是一點也不會利用自己的身份讨取好處,李意闌眼下方便,正好有時間送他,便笑着征求道:“趕得早不如趕得巧,那不如,現在就走?”
知辛一樣痛快,展露心迹道:“正中下懷。”
兩人一拍即合,當真說走就走。
知辛去哪都是一身輕,在衙門也沒有行李可言,他臨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那塊自己搬出來地蒲團,說了句“稍等”後彎下腰,準備将它搬回原處去。
李意闌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将人拉起來往外牽:“先放着吧,詩者有雲,‘蒲草薄裁連蒂白,高閣煙霞禅客來’。大師就讓我們住的這道院子,也沐一把高閣禅意好了。”
要是寄聲在這裡,就會說這真是一個高級的馬屁。
可知辛不像他那麼刺頭,隻是覺得李意闌不僅槍耍得好,似乎也挺會說話。
于師爺被關起來了,郡守到牢裡審問去了,衙門裡沒了主事的人,幸好城門并不算太遠,李意闌便也沒備車馬,領着知辛步行上了大街。
饒臨封城已有兩個月了,可市井中熙攘的迹象還是一如既往,不管白骨背負着多少冤屈,天下的大體還是太平的。
李意闌是個實幹派,走起路來飛快,知辛卻像頭老牛,眼不視路、慢慢悠悠。
他喜歡到處看,捏糖人的小攤上瞥一眼、算命測字的也瞅一眼,唇角細不可查地往上翹着,觀望的動作也很小,隻是眼珠子在橫向動來動去。
李意闌不小心地瞥了他幾眼,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就是覺得他這個模樣很有靈氣,能夠看見自己看不懂的樂趣。
有靈氣的大師就這樣“東張西望”地走了半裡地,然後忽然停了下來。
李意闌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在看别處,于是順着他的視線去看,可是茫茫大街都是人,李意闌不知道哪個才是重點,他疑惑道:“大師,怎麼了?”
知辛聞言看了他一眼,笑着又将目光投到了人群裡,擡手指着道:“那人應該是在行騙。”
指向比眼神的範圍要小多了,李意闌這次順着他的食指,在斜對面的巷子口鎖定了一個灰袍道士。
那道士頭戴法冠,背負桃木劍,走起路來衣袂飄飄,看背影還真是有那麼兩分仙風道骨。
至于行騙,那道士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裡,就這麼突然的兩眼,隔着一條官道和半邊攤位,李意闌壓根沒看出貓膩來,他好奇地請教道:“大師是怎麼看出來的?”
知辛:“他的道袍上有‘太玄’這兩個字,可武薪山的道袍是素服,隻字無有,他不是太玄殿的道士,這是第一個謊言。第二,你可能沒看見,他是跟着一名婦人進的小巷,那婦人滿臉恸色,怕是家中遭遇了什麼不測,有德的道士被稱作天師,要是我猜的沒錯……”
知辛笑着說:“那位施主,扮的應該就是一名善于斬妖除魔的天師。”
李意闌頭擡得晚了,确實沒有看見什麼婦人,不過“太玄”二字就在道士的後背上,他看是看見了,可鑒于從沒注意過太玄殿道袍上的細節,因此看見了也不能像知辛那樣洞察世事。
古人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見得多了方知廣博,有了參考才能辨别對錯。
李意闌一邊服氣,一邊好奇地給知辛出了個問題,他笑着說:“那看到此地有人在招搖撞騙,大師準備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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