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很大,但隻有三層,所以結構不算複雜。
池願昨天來的時候跟着趙詩甯逛了一下,因此還有些記憶,但房間很多,大部分房間又是房門緊閉,他很難确定剛才的哭聲是從哪裡傳來的。
突然,瓷器碎掉的聲音從某處傳來。
池願立刻雙眼一亮,拽着祈越朝那個方向去。
穿過走廊,他們來到最深處的房間。
牆壁兩邊挂着幽暗的黃色燈光,走廊盡頭,紅木制的房間門緊閉着,但因為門上鑲嵌着木雕,存在狹窄的縫隙,池願朝祈越招了招手,和他一起透過縫隙朝裡看去。
房間很空曠,正對着他們的牆壁立着一座雕像,男人被綁在十字架上受苦,周圍是一些書頁和散落的十字架。
看上去像是禱告的地方,但奇怪的是,雕像下方,擺着一面鏡子。
一個消瘦的身影站在鏡子前,不是别人,正是趙詩甯。
他正在打電話,似乎是聽見什麼不好的消息,失控地尖叫起來:“為什麼?我都答應你們了!我都願意去了啊!”
趙詩甯的聲音尖銳到幾近神經質,與平日裡表現出來的溫柔截然相反。
他大口喘着氣,用力扯自己的頭發,像是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你們到底想怎麼樣!你說啊!說啊!!!”
電話那頭似乎說了些什麼,趙詩甯的臉色瞬間轉變為恐懼,他抓着電話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不……不要逼悅悅!不要告訴她這些!讓我去!求求你……不要逼她,她還小,她什麼都不知道……你答應我的……你答應我的……不會對她下手……”
“我聽話……我會聽話的!我會很懂事的!真的!我保證什麼都聽你的!求你……求求你……”
他不停地重複着祈求的話,淩亂的發絲混合着眼淚黏在臉頰上,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布滿血絲,狼狽不已。
但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安撫,他很快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捧着手機小心地點着頭。
“嗯,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做好。”
他一字一句回着,起身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突然露出溫和的笑意,像是精心排練的演員,神态無一處不完美。
指尖點上鏡中人的唇角,血沾上鏡子,趙詩甯微笑着回複:“嗯,不會再讓您失望。”
風吹過,燭火瘋狂跳動,連帶着屋中人的影子也狂舞起來。
趙詩甯看着自己的影子,噗呲一聲笑了。
這一聲笑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趙詩甯彎下腰,捂着肚子大笑起來。
詭異的笑聲回響在空曠的屋子裡,令人毛骨悚然。
*
池願被祈越拉着手臂回到自己房間時,還有些頭皮發麻。
他一開始以為趙詩甯可能有點心理疾病,沒想到他是真的很瘋。
紅色的燭光下,滿手是血對着鏡子裡披頭散發的自己微笑,一般人還真是做不到哈。
要不是知道那是趙詩甯,他還以為自己誤入鬼片拍攝現場。
不過趙詩甯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看樣子是被人脅迫了?但問題是被誰脅迫了?
趙家雖然算不上什麼等級高的貴族,但在s市也算是一方巨頭,誰能這樣脅迫一名貴族子弟?
對面傳來輕微的響動,池願擡眼,見祈越正面無表情地……掏出一個橘子開始剝皮?
池願:“……你從哪來的?”
祈越:“福利院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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