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路途,祝雁停愈發謹慎,再不敢與流民有任何接觸,總歸他哪怕把車隊裡的東西都送了,也救濟不了幾個人,要救這些人,從來不靠這樣的法子。
從聖京到景州,兩千多裡的路程,車行得慢,中途為着安全起見還特地繞了路,足足走了一個多月,四月下旬盛夏之時,才到達景州。
一到了景州城外,憋了多時早就按捺不住的鹦鹉撒歡從車裡飛出去,嘴裡嚷着“憋死俺了!憋死俺了!”,第一個啄了奉命來接人的蕭莨的部下的腦袋。
祝雁停在車裡低呵:“大嘴巴,回來!”
那被他取名為“大嘴巴”的鹦鹉怏怏飛回,但不肯再進車裡,蹲在車頂上,斜眼虎視眈眈地盯着那位參将。
對方氣得吹胡子瞪眼。
蕭莨的這一衆部下對祝雁停的觀感都十分微妙,畢竟當初在下幽城下,他們都親眼見到祝雁停是如何抱着珩兒上城樓,威脅戍北軍退兵又射傷了蕭莨。但如今蕭莨都不再提從前,這回祝雁停又因勸退屈烽有功,他們自然不好說什麼,但也隻有面上的客氣而已。
車裡的祝雁停緩聲道:“有勞将軍特地出城來接,這鹦鹉頑皮,與将軍逗笑的,還請将軍海涵。”
那參将憋着氣道:“郎君說笑了,末将怎會與一隻畜生計較,還請郎君與世子這就随末将進城,别讓王爺久等。”
祝雁停不在意道:“好。”
車隊進了城,直接去了行宮,祝雁停被人送到處偏殿裡,珩兒則被人帶走去見蕭莨,之後就再未回來過。
這一等就是數日,蕭莨貴人事忙,坐鎮景州指揮四處戰事,又或是故意晾着祝雁停不理,并未讓祝雁停見着他。
來的路上祝雁停就已聽聞,成王已在越州被抓獲,且西北和豫南的兩路兵馬業已入了荊和歙,但聰王手上有昔日定國公的二十萬精銳,對付他遠比對付成王要困難,蕭莨應當是真的頗為傷神,抽不出空來搭理他。
祝雁停頭一次來南方,有些水土不服,從入了景州起就一直咳嗽不停,藥方子變着法的吃,斷斷續續沒好過。
他見不到蕭莨,珩兒又被帶走了,每日裡無聊就隻能跟大嘴巴說話,說得多了,就叫這蠢鳥學了他的話去。
“表哥,雁停想你!嘎!”
聽到大嘴巴怪聲怪調地嚷出他閑時的喃喃之語,祝雁停燒紅了臉,自己就起了要将這鳥拔毛炖了的心思。
大嘴巴本能察覺到危險,抖着翅膀就往外飛,轉瞬飛出了院子。
祝雁停追出去,卻迎面撞見蕭莨。
數月不見,蕭莨依舊一張冷臉,似乎瘦了黑了些,正站在不遠處地遊廊下,眉目沉沉地看着他。
祝雁停收住腳步,愣神一瞬,正想着要跟蕭莨說些什麼,那隻蠢鳥卻又飛了回來,啄到蕭莨的發髻上,厲聲道:“壞人!嘎!”
祝雁停:“……”
蕭莨的面色瞬間黑如鍋底。
第91章我很想你
大嘴巴啄了蕭莨就跑了,祝雁停沒再管它,硬着頭皮走上前去,低了頭小聲與蕭莨道:“你叫我來,怎又不理我,把我一人晾在這裡……”
蕭莨擡手掐住祝雁停下颚,讓之擡起頭來看着自己,沒有多少溫度的目光在他蒼白的臉上逡巡。
數月不見,祝雁停的面頰似乎又消瘦了一些,面白如紙,不見什麼光彩,蕭莨看着他,眸色更沉,手指漸漸收緊。
祝雁停咳嗽一聲,眼中憋出了眼淚:“放……”
僵持一陣,蕭莨松了手,冷淡問他:“誰許你自作主張的?”
祝雁停心知他說的是出城勸退屈烽之事,見蕭莨這表情,隻怕又氣狠了。
“我怕你分心,才想着試一試去招安他,你生氣了麼?我也沒出什麼事,我有分寸的,特地問過虞醫士才敢去吞那個藥,我……”
他說着忽地一陣劇烈咳嗽,彎下腰去幾要将五髒六腑都咳出來,蕭莨心中一陣煩躁,攥着他手腕将人扯起:“滾回屋裡去。”
“我不想一人待着,”祝雁停反手攀住蕭莨胳膊,央求他,“你特地叫我來了,别不理我,将我一人扔這裡,這麼久不見,你就一點都不想我麼?”
“我們分開快有三個月了,我好不容易來了這裡,卻見不到你。”
“我見不到你,真的很擔心你……”
蕭莨扯着祝雁停猛地将人拉近,近到呼吸幾乎交融時又停下,看他的眼神格外複雜。
祝雁停聽到蕭莨加重了的呼吸聲,有些心疼地擡手撫上他的臉:“你若是真生氣了,我跟你賠不是,是我的錯,沒有信守承諾,又折騰出事情來,給你惹了麻煩,你行行好,便饒了我這一回吧……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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