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為父心中清楚,隻是為父如今皇命在身……”
張同敝略加思索,張全興也隻是出言提醒,便站在一邊不再多言。
他心中清楚,張氏後人們死的十分壯烈,卻不是現在。
“你回屋收拾一下,便去沐府,莫要讓沐府久等!”
張同敝雖是對自己是否回京複命還在猶豫,可對張全興去沐府之事卻是格外上心。
張全興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沐府後院
此時一片祥和,一老婦人衣着華貴,手裡牽着一十歲孩童正賞花遊玩,身後随着幾名丫鬟,還有一位與阮管家有五分相似之人随行。
幾隻豔麗蝴蝶飛過,孩童撒開老婦人的手,撒着歡追去了。
“朝廷來人要我們沐府出兵四川?”
老婦人身份可不一般,乃是黔國公沐天波的母親,陳老太,也是整個沐府實際上的話事人。
“是的!來人是張宰輔的後人!”
“張宰輔倒算是一代名臣,可惜沒落個好結局!”
提起張居正,連陳老太都不由地感慨一番。
“此事你們怎麼看?”
“國公與兄長的意思是,按兵不動!”
陳老太聞言默不作聲,看着眼前孩童盡情撒歡,不由地露出一抹慈愛。
“忠兒,慢些跑!”
孩童似是沒有聽到,依舊我行我素的追着蝴蝶到處跑,陳老太見自家孫兒如此活潑,臉上笑得更加燦爛了。
老人為沐府操勞一輩子,如今也隻想着孫兒能夠承歡膝下。
“小六,沐府外面之事,就按天波的意思辦行,何時動兵,由他來決斷!”
阮小六點頭稱是。
“奶奶,孫兒也想帶兵打仗!”
忠兒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他耳朵機敏,選擇性地聽到了奶奶與自家管家的談話。
“忠兒如今剛滿十歲,恐怕連佩劍都拿不穩,如何帶兵?”
陳老太聽到自家孫兒想要帶兵,心裡那叫一個樂呵,他們沐家手握雲南總兵之職,曆任黔國公多多少少都是要領兵平亂的。
“孫兒就是要領兵!”
看見自己奶奶小瞧自己,忠兒的小脾氣也是上來了,拉着陳老太的手就是一頓撒嬌。
“小六,忠兒年齡到了,往後交給你兄長來教導,束脩晚點我讓人送去!”
陳老太看向一旁的阮小六,阮小六心中暗喜,連忙稱是。
“還有一件事!”
聽到陳老太讓兄長負責教導沐府小老爺,阮小六想起了兄長跟他所說的那名張氏後人。
阮小六一五一十地将張全興要留在雲南入伍之事講了出來。
“忠兒身邊缺一個随從,就他了!”
陳老太當即拍闆,張居正的後人,給自己孫兒做随從,倒也是配得上。
張同敝最後還是選擇了回京複命,至于福伯,念其對他們父子二人照顧有加,張同敝留了些銀兩,将那處府邸買下送給了福伯,命其頤養天年。
張全興望着父親離去的背影,心中有說不清的苦悶與落寞,他清楚這位父親将來還會在永曆朝廷為官,所以對其安危并不擔憂。
他心底真正擔憂的是自己若不做些事情,自己的這位父親最後會走上史書所記載的結局,雖是最終手握大權,可依舊救國無望,以身殉國。
自己到那時又該如何?
天下興亡多少事!
張全興這一次來沐府,心情是複雜的,他不知道這位阮管家會如何對待自己,沐府如何看待自己。
可他清楚,自己即便是被沐天波不管不顧,直接扔去行伍之中,他暫且也是安全的。
從這位黔國公的言語之中,張全興得知了沐府暫且沒有動兵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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