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頭是盛流芳的知心玩伴,二人結識全因機緣巧合。
那日念水庵受邀外出講經,盛流芳也跟着出去轉了轉。不料一個小賊早盯上了她,趁其不備從街角竄出,搶下她腰間的荷包撒腿就跑。
盛流芳由驚轉怒,緊追不放,不一會兒就跑遠了。念水庵一衆怎麼也想不到會有欺負出家人的卑劣之徒,頓時亂作了一團。
正在街上賣柴的趙石頭雖年紀不大,卻有一副俠義心腸,他當即腳下生風截住了那搶東西的賊人,隻三兩下就将其制服。
見小偷是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孩,趙石頭暫收了力道,周圍的人也對着那小賊指指點點,迫使他乖乖交出了盛流芳的荷包。
念水庵的師傅們趕到時皆已氣喘籲籲,她們圍住盛流芳左看右看,生怕她有個好歹。那小毛賊則趁亂開溜,眨眼功夫便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盛流芳走到了正準備挑柴離開的趙石頭跟前,深深施禮:“仗義出手,流芳謝過。”
趙石頭仔細地看向這個小姑娘:身着粉紅色的繡花羅衫和月白色的百褶如意裙,梳着雙鬟髻,上面綁着紫色的緞帶。她膚白似雪,明眸皓齒,許是方才跑得急了,幾縷碎被汗水打濕,貼在了帶着酒窩的臉頰側面。
女孩微微一笑便讓人如沐春風,就連街邊的景緻似乎都增色了不少。趙石頭紅了臉:“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靜塵走上前,扭過了盛流芳,用帕子拭去她鼻尖上細密的汗珠:“身外之物何必執着,若是傷着了可劃不來。”
盛流芳義正言辭:“那人年紀不大,就敢當街明搶,若是任由其胡作非為,保不齊以後要變本加厲。我不忍氣吞聲,是要讓他知道,心術不正做壞事的人,必定會付出代價。”而後嘟起了嘴巴:“更何況這個荷包是您教我做的第一件繡品,我可舍不得被搶去。”
眼見趙石頭身材結實卻麻衣光腿,盛流芳知道,他定是有難處的。
于是盛流芳低聲向靜塵懇求道:“師傅,咱們庵裡也是需要燒柴的,剛好這位小哥以此為業,不如以後就勞煩他送到庵裡,既免了人家叫賣辛苦,咱們也能省些力氣。”
靜塵明白盛流芳的心思,況且她說的也在理,于是便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盛流芳便笑呵呵地向趙石頭說道:“置辦柴草可不輕松,師姐們采買一趟總是頗費力氣,不知小哥是否願意行個方便,定時送柴到我們念水庵裡?”
靜塵随即接話道:“念水庵得十方善款周濟,柴草定價随行就市,至于送柴另添的銀錢,你看多少合适?”
趙石頭心頭一熱:他擔柴上街的時間并不固定,因而并沒有老主顧照拂,還總有人看他年紀小故意壓價,縱使他氣不過也沒有辦法。如今念水庵指定他送柴,就相當于給了他穩定的收入,明明是盛流芳和靜塵在幫助自己,他們二人卻說得如此懇切。
趙石頭内心感動,連忙答道:“送過去統共不過三四裡路,另添銀錢大可不必。”
靜塵聽了這話,覺得趙石頭也算厚道,于是當即與他說定了。
就這樣,趙石頭接下了給念水庵送柴的活,他一次能挑兩擔柴,剛好隔天去送一次。
盛流芳很少有機會離開念水庵,對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她經常逮住年紀相仿的趙石頭問東問西。而趙石頭感念盛流芳心地善良,所以有問必答,還抽空給盛流芳說故事。
一來二去,兩人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隻因趙石頭的柴草是與香積廚主事的清妙交接,盛流芳便對着清妙千叮咛萬囑咐,趙石頭來時可千萬要記着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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