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川懷着複雜的心情往回走,任由這兩個土匪倒在地上。一方面他如今勉強有了自保的能力,并不擔心會遭到報複。另一方面,對他而言,随意奪取他人性命之事,還是一道坎。一旦邁過去了,他就不能保證日後自己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的技能和手牌能在領域外對普通人産生作用,就意味着有朝一日,他能随意掌控普通人的生死。因此,在那日到來之前,他必須磨砺好自己的心智,不可濫殺,不可嗜殺,尤其是他現在也還沒有弄懂普通人有沒有體力值這件事。
這份複雜心情在郭川見到守在門外苦苦等候他歸來的諸葛嫣時消弭了大半,随後又在她甜美的笑容中消弭幹淨了。
“你回來啦!”諸葛嫣踱着碎步迎了上來,“咦?你的衣服這裡有個口子,你去幹嘛了?”
郭川笑道:“剛才出去走走,遇到兩個山賊,我跟他們打了一架,這個口子就是被他們的刀給劃開的。”
諸葛嫣看他這副輕描淡寫的樣子,全然沒有絲毫危險感,頓時就不高興了,“你說的輕巧,那是山賊,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我今天中午做的飯菜可吃不完了。”
郭川心中一暖,安慰道:“我不會有事的,福大命大之人怎麼會輕易死去,上次撞到木屋,不也活了過來了嗎?”
“你也不想想,那次是因為有我和其他村民救了你,你才能活命,那匹白馬就沒有這等運氣了。”
“那是自然,有你這個貴人在身邊,我才命大……對了,你這裡有祭祀用品嗎?那匹白馬也算是救過我,我打算送它一程。”
諸葛嫣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沒有……你要是想買,要到城裡才有。”
郭川說:“正好,我打算去城裡長長見識。這裡離最近的城池有多遠?”
諸葛嫣遲疑了一會,用不太确定的語氣說:“走過去的話,大概要兩三天吧。”
郭川想了想,覺得祭拜這事事宜早不宜遲,“這一來一回太久了,那就找些幹草料燒給它好了。”
兩人吃過午飯,休息了一會,然後拿着一小把草料來到了池塘邊上。
諸葛嫣對祭拜牲口這件事并沒有意見,隻是好奇剛才吃飯時郭川的那番話,于是問:“原先這個池塘很是清澈,所以有些村民想在這裡建一處亭子,隻可惜在白馬失蹄掉入池塘後,這水就變得混濁了。都好幾天了,還是這般。村民們都說是冤魂作祟,你的祭拜真的有用嗎?”
郭川把三根削短成手臂長的竹子插到地上,接過諸葛嫣手中的幹草料,一邊撒到地上,一邊說:“或許有用吧,我隻是求個心安理得。”
諸葛嫣饒有興緻地看着他做完這些事,“這樣就可以了嗎?”
“我打算為它賦詩一篇,名作白馬悼亡詩,讓我醞釀一下。”郭川沉吟了一下,回想起當日的險境,悲從中來,脫口而出:“天外流星墜新野,虎豹競逐白馬疾。跋山涉水一騎絕,馬有失蹄命嗚呼。我有青囊難相救,君上黃泉請慢行。”
話音剛落,池塘裡的水更加混濁了,仿佛是有什麼東西在其中翻滾一般。
見到這種情況,郭川眼角抽搐,想到了一種極壞的可能性,這匹白馬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并且不知疲倦地奔馳時,他就有設想過的可能性——它并非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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