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沒有選擇向深淵大君思索者祈禱,隻有真正意義上的瘋子才會在前腳召喚知覺神時,後腳召喚一隻最為強大的魔鬼。
既然都是賭,他不介意玩一把更大的,用不知名的網友取代無指向性秘儀中思索者的名諱。
而讓他高興的事情,便是這波賭對了……
白霧逐漸散去,這是杜克雙眼無法視物之前僅留存的畫面。
一股更為古老恒遠的氣息飄散在房間中,将充裕于杜克身體中的白霧驅散……
那些消失的記憶與情感逐漸停止流逝,也保留些許知覺神灌輸的知識。
空虛感,逐漸由平靜所取代,杜克感覺腦海中萦繞空寂嚎叫聲緩緩停下,取而代之的乃是“空”。
像被抛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之中,隻有他獨自站在中央,望着同樣遼闊的天空,模糊不堪的地平線,心中沒有浮現渺小生命對空曠的恐懼,反而有一絲自在之意,仿佛本就該如此。
我本該……如此?如一根孤獨生長于虛空的葡萄藤,無所依靠、無所眷戀、無所信賴……
這奇怪的感覺不過維持了短短數秒,杜克很快被抛離了無盡的荒原,回到屬于渾濁凡世的肉體之中。
雙目的失明,即使盡力睜大眼睛,可映入腦中的不過是無盡黑暗。
無光讓他難以判斷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想着知覺神既然失去蹤影,顯然是網友幫了大忙。
他高聲念道:“喂,你真叫楷體gb2312?能把邪神趕走,說明位格也不低,你究竟抱着什麼目的。”
無人回應杜克,這讓他有了一個不好的念頭,難道我已經在兩個邪神争鬥的餘波中死了?
好在随着時間的流逝,失去光明的雙眼也回複正常,這讓他心中松了口氣,連忙尋找剛才秘儀遺留的餘波。
原本作為秘儀重要環節的三角圖案已莫名消失,腫脹如球的身體也恢複原狀,那些嘔吐在地面的“無根之水”不知去了哪裡,房間中的一切都沒有變化,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嗯,這是?
檢查房間的杜克,很快在原本三角圖案的中央發現了異狀,一枚豎起插在地面的鑰匙。
鑰匙從材質來看應該是純銀,表面覆蓋有滾動線條與交叉枝葉、卷須編制成的蔓藤花紋,不過兩指寬度,從外觀判斷有些像貴族寶箱使用的裝飾性鑰匙。
銀鑰匙?
杜克拍拍腦袋,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類似的東西,但這一拍就出了問題。
他驚訝的發現,一些記憶居然消失了,特别是那些在生命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往事,隻剩一個被稱為回憶的殼子住在腦海。
蹲下身子的杜克,舉起銀鑰匙時的臉色帶有些自嘲,“果然力量的另一個名稱喚為代價,糊弄兩個邪神的代價可不低,沒死就算不錯了。”
“我不是邪神。”
嗯?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抽出銀鑰匙之後,看着地面的一行楷體字,杜克感覺很無語,明明有辦法幹預到物質世界,可偏用如此“文藝”的方式交流,你是qq聊天上瘾,隻敢玩網戀嗎。
為了感謝網友的救命之恩,也順帶問問他的真實身份,杜克先是離開舉行秘儀的房間,回到住所,找來一本空白的筆記本用羽毛筆寫下。
“那為何不否定我之前的問題,你是不是知覺神。”
熟悉的楷體字再次湧出,引得杜克額頭青筋暴起。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蠢,和一個拿着知識滿足惡趣味的騙子打交道,請記住,知識并不等于智慧。”
“但至少我知道知覺神是個騙子,而你卻讓我感到茫然。”
“你想知道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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