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離開後,衆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有人嘔吐不斷,有人敲擊車門車窗,有人嘗試撥打緊急電話。
沒錯,手機忽然有了信号,而服務商都被轉為那個名稱怪異的企業——猩紅聯盟。
“尊敬的用戶,您好。你當前的賬戶餘額為0Σ,如需通訊短信網絡服務,請盡快繳費,現有新客優惠,資費為99Σ月。如需個性化定制服務,請升級至青銅會員。”
聽着電話那邊傳來的機械音調,葉汐眉頭緊皺地望向站在座椅上沐曜,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他。
“打火機借我用一下。”
咔嚓!
高檔的鍍金柴油火機噴出一縷火苗。
沐曜舉着火機,不斷逼近椅子下方的血泊。
當火苗馬上快要碰到時,血泊中暈開一連串的漣漪。
幾條類似蚯蚓的細長生物以極快的速度逃離火苗。
「他釋放火焰洪流,曾經仿若不死不滅的血蛭如同棉花般化作大片的飛灰。原來它們是如此的弱小,一如當初的自己。」
縱使《救世主》中某段印象深刻的語句讓沐曜知曉了血蛭的弱點,但是微弱的火苗無法殺死血蛭。
他需要暴烈的火焰。
蹬的一聲,葉汐也跳上了椅子。
“地上這麼多現成的鮮血碎肉,夠血蛭吸食一陣子了。短時間内它們不會襲擊活人。”沐曜順手把打火機踹進口袋,“火機先借我用用。”
“這些知識總不會是在百科上的常識吧?”
“就當是我曾經做過的噩夢忽然成真吧。”沐曜聳聳肩,“血蛭會不斷吸食血肉成長,真等到它們開始襲擊人類,隻有死路一條。你打算怎麼做?”
“等。”
葉汐收起她宛如古董的翻蓋手機,手上的折刀越舞越快宛如銀色的蝴蝶。
可惜沐曜并沒有少女這般強橫至極的從容。
曾經冰冷文字描述的世界,忽然變成現實。
「血腥味嗆鼻到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緩緩流淌的血液,如同薄薄的紅潮。」
「逐漸絕望的人們,開始用對待獵物的眼神審視其他人。」
沐曜仔細觀察着周遭的場景,随着場景與文字的不斷映照,他内心不由地開始質疑何為現實。
然而所有的感官反饋都提醒他,不論這一切有多麼荒謬,但《救世主》确實取代了他曾經所處的現實。
而他唯一需要思考的問題,僅是如何在這個全新世界裡存活下去。
“各位各位!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不知道你們想先聽哪一個?”
不久前,還依靠在入口處的那名棕色校服的男生,漫步到巴士中央,開口打破了車廂内沉重的氛圍。
男學員體型體型清瘦,頭發枯黃。
校服胸口的銘牌上刻着:錦繡高中——路揚。
觀望的人們齊刷刷地看向黃發學員。
确認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後,黃發學員露出一個吊詭地笑容,再次開口:
“好消息是,如果你們仔細觀察屍體,會發現血肉裡穿梭着一種細長的生物,有點類似于蛇和蠕蟲的雜交後代。應該就是是任務裡提到的血蛭。
“壞消息是,我剛才好不容易用彈簧刀把其中一條切斷。結果它變成了兩條,并且分别咬斷了我一根手指。”
黃發學生炫耀般揮舞着溢血的斷指,臉上的笑容愈發邪魅。
“嘴上沒毛的小鬼,你在胡說什麼!”
“神經病離我遠點!”
“是……真的……”戴眼鏡男生渾身顫抖地指着前座屍體。
衆人聞言一窩蜂地湧向眼鏡男,随即争論爆發。
“有沒有人知道該怎麼殺死這東西?”
“看起來像是蟲子??”
“大兄弟,你拿東西試着砸一砸?看能不能直接砸死?”
“你為什麼不去?”
“……”
被衆人遺忘的黃發學員滿意地舔了舔嘴唇,眼神像是屠夫數着圈内的豬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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