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發覺,自己地身體,已經殘損至此。但,還是苟延殘喘。依舊苟延殘喘。這就是她的命運。靡音将雙臂撐在身後,兩條細弱的胳膊,在不停地顫抖,忽然,右臂一軟,她支持不住。猝然倒在了床上。撐起身子。不過是這麼一點細微的動作,在靡音做來。卻是艱難無比。剛才的這麼一番掙紮,讓她背脊濕透,而額上,全是冷汗,将發絲粘得淩亂。但弧度,依舊是倔強。殷獨賢就這麼在梨花木椅子上坐着,冬日,天冷,椅子上鋪了一層毛氈,軟軟的。殷獨賢就這麼看着靡音掙紮,也沒有上前幫她的意思,因為他清楚,靡音是不需要自己幫忙的。他清楚,他很清楚。所以,殷獨賢就這麼安靜地坐着,看着,等待着。靡音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剛才的這番動作,讓她地每個毛孔都感覺到了疲倦,每根骨頭,都開始變軟。靡音的胸膛急劇起伏着,她拼命地呼吸,拼命地聚集力量。接着,她第二次努力地撐起身子,她将自己僅存的力量全部都轉移到手臂上。靡音屏住呼吸,她的手臂在搖動,但這一次,沒有發軟,她成功地撐起了身子。當做完這一切,靡音忽然感覺到一股昏眩,她的耳際在嗡嗡作響,她的眼前,開始一陣陣發黑,而身子,則在不受控制地抖動。那是力氣透支後的疲倦。靡音的雙手,握住了被褥,手中,綻放着一朵痛苦的花。她聽見了自己牙齒咬住牙齒地聲響。咯咯咯咯咯咯。或許,那是骨骼的響動,靡音已經分不清晰了。她緊緊閉上眼,等那陣突如其來的眩暈過去之後,才睜開。靡音發現,這裡是雙靈宮。永恒不變的雙靈宮。床正對的位置上,那面銅鏡還是立在原處。昏黃的鏡面裡,靡音看見了自己。又變得,不像一個人了。那麼瘦,那麼憔悴,那麼沒有生命力。每次在殷獨賢身邊時,靡音就會發覺自己會變得不像一個人。她會變成鬼,沒有思想,沒有靈魂,隻有仇恨的鬼。物以類聚,隻有這麼一個解釋。因為殷獨賢是鬼,所以,靡音也必須變成鬼。這就是原因。靡音怔怔地看着銅鏡,她發現,裡面的自己,嘴角在抖動。是在笑,或者是在哭,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命運究竟要她怎麼樣呢?究竟,還要自己經曆些什麼?何時,才會是結束?靡音這麼問着上天。她地手,習慣性地撫摸上了小腹。那裡,是平坦地,什麼,都已經不存在了。生死殷獨賢一直看着靡音,他旁邊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個香爐。龍涎香,熟悉的龍涎香,充盈了整個房間。那香氣,是看不見的,像是無形的手,就這麼籠罩着他。殷獨賢的衣衫裡,他的毛孔中,他的血液中,都充滿了這種氣息,驅散不去。就和血液的氣息一樣,一旦你沾染到了,那麼,終其一身,你都會生活在血腥之中。即使你不斷地逃避,那些血腥,也會找來的。它們會尋找自己的同類。你無法躲避。殷獨賢靜靜地注視着靡音,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他看見了她将手放在自己小腹上,他知道她在想什麼。所以他開口了:&ldo;他已經死了。&rdo;靡音聽見了殷獨賢地話。她地身子僵硬了。&ldo;你肚子裡地孩子。還有孩子地父親。都死了。都已經被我給殺死了。&rdo;殷獨賢地聲音中。沒什麼感情。不會有愧疚。也沒有自得。他隻是在陳述一件事。陳述一件自己做過地事情。靡音沒有轉頭。她看着銅鏡。銅鏡裡地世界。是扭曲地。是變形地。是黯黃地。就像是。她現在所處地這個世界。到處都是。扭曲。變形。黯黃。靡音全身的肌肉,都因為殷獨賢剛才的那番話,而鼓脹,而顫抖。她不停地搖曳着,從身體内傳來骨骼的&ldo;咯咯咯咯咯&rdo;的清脆聲響,像是随時,她整個人,都會碎裂。一直過了許久,靡音才冷靜了下來。或者說,隻是表面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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