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市夏季天黑得晚,快9點才徹底暗下來,不到一百平的家裡就書房和廚房亮着大燈,卧室黑黢黢的,客廳開着一盞小夜燈,吃好玩好的小薩已經趴在小夜燈邊睡着了,周盞剛做好面皮,正麻利地包着抄手,動作極快,卻幾乎沒有弄出聲響。10點,面皮和肉餡兒都用完了,他松了口氣,将包好的抄手放進冰箱冷凍室,擦幹淨竈台,去浴室沖了個涼,端着熱好的牛奶走近書房。原胥正在全神貫注地解題,草稿紙上亂七八糟畫了一大堆,周盞看不懂,将課本一抽,&ldo;10點了。&rdo;這是他們說好的就寝時間,若非&ldo;再忘就把你賣給人販子,給兒子換糧食。&rdo;周盞牽住原胥的手,一路從書房走到卧室。原胥低着頭笑,在他腳後跟踩了一下:&ldo;三十歲的男人賣得了幾個錢?&rdo;&ldo;你不一樣。&rdo;周盞回過頭:&ldo;真賣的話,肯定能叫個高價。&rdo;&ldo;啊?為什麼?&rdo;&ldo;因為你好看啊。&rdo;周盞将原胥拉進懷裡:&ldo;下午誰說三十歲的男人一枝花來着?&rdo;&ldo;打住!别膩歪!&rdo;原胥笑着掙脫開,兩手一拍,誇張地哆嗦起來:&ldo;在家裡還拉手,雞皮疙瘩都給我拉出來了。&rdo;周盞将空調溫度調至26c,抖開涼被時,原胥已經跑去衛生間洗臉漱口了。周盞先躺上去,幾分鐘後原胥跪在床沿上脫睡衣睡褲,鑽進涼被時全身隻剩一條黑色平角内褲。兩人靠得很近,周盞一條手臂還環在原胥腰上。原胥往裡蹭了蹭,長腿一擡,壓在周盞腿上。已經是10點15分,周盞有些費力地關掉床頭燈,在黑暗裡親了親原胥的唇,低聲說:&ldo;好夢。&rdo;原胥不大做夢,大多數時候睡眠質量都不錯,但偶爾會做噩夢,夢裡到處是血,爆炸聲震耳欲聾,不久前還湊在一起談笑的戰友被炸得隻剩一條血淋淋的手臂。從噩夢中醒來,他看見自己躺在病床上,穿着幹淨的病号服,好像沒受什麼傷,可是來來往往的人全都沒有五官,他震驚得無以複加,跳下床想尋找自己的戰友,然而跑遍了整個醫院,都沒找到一個有五官的人。他被恐懼包圍,頭痛欲裂,雙手狠狠插入發間,才發現頭上包着一層又一層繃帶。他跪在地上,瘋狂地扯繃帶,但是不管怎麼扯,即便地上的繃帶已經将他淹沒,頭上還有無窮無盡的繃帶。那些沒有五官的人圍着他,聲音從扁平的臉上傳出,喊的是他的名字‐‐&ldo;原胥&rdo;、&ldo;胥哥&rdo;、&ldo;小胥&rdo;、&ldo;老原&rdo;。他茫然地看着那些人,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認識他,而他卻連他們長什麼樣子都看不清。頭痛得像要炸開,一個沒有五官的人向他走來,伸手想要摟住他,他拼命掙紮,卻不知道為什麼要掙紮,頭上的血浸透了紗布,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他眼前一黑,在被那人緊緊按進懷裡時暈了過去。噩夢連着噩夢,直到真正醒來,才明白一切都是夢。而噩夢之所以可怕,往往不在于夢境有多恐怖,在于驚醒時周遭漆黑一片,身邊沒有借個懷抱的人。原胥不怕噩夢,這些年在周盞懷裡安眠,在周盞身邊醒來,腿挨着腿,手貼着手,夢再詭異再兇險,也敵不過戀人近在咫尺的平穩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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