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原野,荒涼而破敗,蔫了吧唧的枯草,被風輕易卷起的沙礫,還有餓的半死不活的哈巴狗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一根慘白幹淨的骨頭。
處處都透露着一股死寂,但是僅限于這裡,因為這片原野的廣袤而分布着貧民窟。雖然很貧窮,但是這裡的人卻充斥着活力,打架、鬥毆、酗酒、謾罵……這是個熱鬧的好地方!
被日經月累地踩踏沖擊而形成的夯實的泥土路,兩邊是随意搭建的永遠迎風而晃卻始終不倒的木頭房。此時,正是街道上開門做生意的時候。
“讓一讓,讓一讓……”
一個少年穿梭在人群中,左手緊緊揣在懷裡似乎是藏了什麼稀罕寶貝。身上的衣服蹭的髒兮兮的,他卻像一隻搖曳尾巴的魚,挺一挺腹,扭一扭身子,輕輕松松。
但是很快聲音戛然而止,他遇到了一個兩面夾擊的難題,被狠狠地擠在兩人之間過不去了。
“嗚嗚……”
少年狼狽地嗚咽着,這兩邊的小攤販實在擺的太靠前了,泥土路就是兩個人過都夠嗆,而他不小心就成為了第三者。
“哎哎——小兔崽子你别擠我呀”
說話的是貧民窟的氿姐姐,不,是氿阿姨,都三十多歲的老阿姨了還非要讓他喊姐姐。
不巧她剛剛在小攤上挑挑揀揀剛好背對着少年,這會兒他每一次掙紮都帶動着老阿姨往前頂。奈何她屁股太大了了,過不去。
“……”
而另一個卡住他的肚皮溜圓的漢子則是直勾勾地盯着老阿姨看,絲毫不知覺長時間不洗澡發酵地馊味快讓中間的少年窒息了。
“嗚嗚嗚嗚——”
少年憋着氣掙紮着終于讓他摸對地方用力拖住老阿姨地臀部往上一托,把她重心拖起來一個不穩趴到了攤位上,好在她用手支住了。
“小鬼頭要死呀你!”
氿久臉色發紅,風情萬種地翻了個白眼喝罵了一句,少年絲毫沒有在意。
“氿阿姨都怪你屁股太大了!”
原本的空間也就空出來了少年往下一縮鑽了過去,頭也不回地跑走了,左手仍然捂在胸口裡沒有拿出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費勁擠過來。
“混小子,是姐姐,姐姐啦!”
氿久氣得臉又紅了一分,罵罵咧咧地站穩身子,瞪了一眼身後一群眼睛睜地老大嘴角快要流出哈喇子的男人們。
“老爹老爹,給你的真集。”
少年匆匆跑回家,說是家,不過是一堆破磚爛瓦加幾根爛木頭搭建的危房,門頭還挂着一個招牌——維修鋪,門口圈起一片空地,堆放着一堆機械破爛。
門口放着一張躺椅,一個胡子拉碴頭發亂蓬蓬的男人躺在上面打瞌睡。
少年一巴掌将真集拍在他臉上,興沖沖地跑回屋裡面去,真集封面上的妖豔女郎對于這樣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絲毫沒有吸引力。
“混小子!又打擾老子美夢。”
驟然被拍醒的男人氣得破口大罵,不過面上卻沒有明顯的生氣,拿住雜志之後翻了翻,又沖着屋裡喊到:
“陸三七,剩下的錢呢?”
他給那小子的錢買一本雜志根本花不完,還有找零才對。
“買零件了——”
少年的聲音從屋裡傳來,透露着一絲興奮,完全沒有擅自挪動巨款的慚愧。
“混小子,又亂花老子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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