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了,敢問前輩,第二個問題呢?”
那名一直保持着抱拳行禮姿勢的鬼修望着那個撐着傘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諗挑了挑眉頭,語氣中帶着些好奇:“清白城按理來說,還算是将軍府的地界啊,為何會是你們在這裡駐守?”
男人聽着這個問題,心中猛然一涼。
難道他看出什麼了嗎?
他心中波濤洶湧,但面上依舊是恭敬:“前輩,這都是陛下的意思,我等不敢不從。”
蘇諗面色平淡,手中的油紙傘被輕輕托起。
“我給過你機會的。”
随着那聲輕柔的話音落下,一道劍氣将其貫穿。
無邊的巨力宛若一柄大錘,把那個男人砸得倒飛而出。
“嘭”的一聲,先前還安然無恙的男人此刻已經是被砸得鑲進牆面裡。
撐着油紙傘的蘇諗面色平淡,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硬氣啊。”他将目光放在牆面内男人那張猙獰的臉上,冷冷道:“我是個講誠信的人,兩個問題能活命,一個嘛……”
“生不如死。”
但就在蘇諗話音落地的下一刻,那柄黃色的油紙傘狠狠砸進了男人的肩頭,将其肩上的血肉骨骼砸得粉碎。
“不,前輩,我說……”
蘇諗看着求饒的男人,輕哼了一聲:“我以為,你會輸死抗争,保住一個誓死不屈的好名聲呢。”
這一句話落地,男人即刻展露出了讨好的笑顔。
蘇諗緩緩走近,伸出白皙的手掌,攥住那柄油紙傘,一點一點地劃開男人的皮膚,絲絲縷縷的劍氣自油紙傘遞入了男人的身體。
被油紙傘釘在牆上的男人不再掙紮,面色痛苦道:“十年前圍攻你之後,大景迎來了一次大洗牌,死的人不比你殺的少。”
蘇諗手上的動作緩緩停下,看着面前的男人,神色平淡:“繼續。”
男人喘了一大口氣,艱難地說道:“顧老将軍、劍阙阙主、還有南疆的那幾位先生,都死了。”
男人喘了兩口氣,艱難地繼續道:“我們這些個有腦子的,之前就在朝堂上謀了一官半職,現在還能在這混口飯吃。”
蘇諗微微點頭,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說道:“很合理,但我覺得并不隻是如此。”
“陣眼裡的那個,起碼也是通玄境,那些能斬她的修行者大多數都被管制,不可出手。”
“還有,剛剛你的……‘同伴’對我出手之前,你就認出我了吧,認出了我,而又不出手阻攔他,恐怕是‘分贓’不均吧。”
男人心中的隐秘被一點點的揭開,面色又蒼白了幾分。
蘇諗笑了笑,徹底揭開了男人的内心想法:“想必,這裡有什麼能夠讓你逆天改命的東西吧。”
下一刻,男人的面色因回光返照而紅潤了些許,他用盡全身力氣捏碎了一枚戒指。
鮮血自石戒之中噴灑而出,沾上了蘇諗的衣袍,嗤然的滾燙溫度緩慢升騰,帶出一片霧氣。
已經站起身的男人面目癫狂,對着蘇諗大喊:“皇血臨身,你………”
不等男人說完,一股水汽自蘇諗的體表升騰,那股水汽帶着極緻的生機,緩緩将皇血包裹,吞噬。
滾燙的熱浪被死寂的水汽鎮壓,那股恐怖的溫度也就此消失。
男人直咽口水,一邊掐訣一邊低聲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蘇諗面色微寒,看着身上被皇血腐蝕得破碎的衣服,緊緊攥緊了手中的油紙傘。
“皇血嗎……”
蘇諗神色有些疑惑,但還是舉起了那把油紙傘。
此時此刻,冷汗不斷從男人的後背冒出,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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