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婉原是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停下來,點點頭認同。
周子奇的父親雖然沒有讀萬卷書,但肯定行了萬裡路,侵淫商道多年,把總結經驗都傳授給了自己兒子。周子奇書讀的不怎麼樣,但人間大道理确實如數家珍。
沈府門口,小厮端着碗下台階,遠遠看見自家小姐,忙上前恭敬的道:“小姐,您回來了!”
沈靈婉盯着小厮端的熱騰騰的湯碗,問道:“怎麼了?”
小厮指着石獅子那邊,回話:“小姐,那個小姑娘在這待了好一會兒了,天這麼冷,看着怪可憐的,小的就倒了碗熱茶……”
沈靈婉示意他先去,跟着走過去。韻秋戒備的快步走到前面,叢林也從一側上前,隻給沈靈婉留了一道能觀察前方的人縫。
一個頭淩亂的、看着約莫七八歲的小姑娘,接過小厮遞過去的湯碗後,連連道謝。破舊的襖子,應是縫縫補補三年又三年的傑作。寒風中縮着脖子,顫抖着端着碗喝了一口。
小厮開口道:“小姑娘,你在我們這府門口不太好,大過年的,我們也不想當惡人趕你走,你自己離去吧!”
小姑娘畏畏縮縮的擡起頭,餘光中看見不遠處站着的三人,趕緊小跑過去。
韻秋和叢林本能往中間靠了靠,将沈靈婉遮的嚴嚴實實。
小厮慌忙要去拽住那髒兮兮的小姑娘,生怕沖撞了自家小姐。
在沈靈婉的三步之遙處,小姑娘跪了下來,放下手上的碗,給前面的人磕頭。嘴裡念叨着:“謝謝小姐救命之恩。”
叢林适當的往邊上挪了一小步,側頭看着身後的沈靈婉,問道:“你認識?”
沈靈婉蹙眉思索,看着有些面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于是搖搖頭,說道:“不記得了。”
轉而對着地上的小姑娘說道:“地上涼,你先起來。”
看小姑娘還在磕頭,沒有起來的意思,韻秋自覺的上前,要扶起她。韻秋并沒有多同情這個可憐的小姑娘,而是在非敵非友的情況下,這樣做,能先制人。
待小姑娘被韻秋“扶”起,沈靈婉問道:“你認識我?”
小姑娘說道:“我叫小花,西城賭坊門口……”
話未說完,沈靈婉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哦!那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小姑娘腼腆的不敢擡起頭,小聲的說道:“你走後,來了一大批官差把賭坊的人都給抓了。有人喊冤,官差說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有人為了能溜走,給官差塞了好處,出門的時候提到了你,我聽到了。”
韻秋看着這小姑娘沒有攻擊性,也就松了力道,說道:“小姐,外面風大,還是回府吧!”
沈靈婉也沒有興緻為了這些小事多做停留,說道:“韻秋給她十兩銀子。”
說完,就擡步往府裡走。
身後的小姑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聲說道:“小姐,我不要錢,小姐大恩,我無以為報,甘願為奴為婢伺候您,報答您的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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