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甄嬛知道真相與否,都已經對餘莺兒沒有任何威脅。
有些算計,是她們兩人一手促成。
她就算知道了,隻要她還想要甄氏一族的活路,便不會魚死網破。
而餘莺兒也能在她想出口時,提前了結了她。
她知道自己太多事,餘莺兒本可以殺她,以絕後患,隻是最終還是願意成全她。最起碼,她對自己有真心,對弘冀也有。加之她和娘娘的關系甄嬛多年來也未必沒有一絲察覺,一個随時可能不安穩的因素,送走了也好,也不必讓娘娘徒增煩惱。
從碎玉軒出來,長街停着一頂辇轎。
是接她去翊坤宮的。
今日倒是有些稀罕,進殿時,迎面而來是一張花容失色的臉龐。
是康常在。
隻不過臉高高腫起,唇角淌着鮮血,有些可怖———被教訓了的模樣。
娘娘如今頗修身養性,鮮少在人前發脾氣,這人也不知觸了哪根黴頭。
康常在見了自己,眼裡卻是更加驚恐,身子一軟,行禮時的模樣就差給她跪下了。
餘莺兒直接叫她起來,她便逃過一劫似的,三步并兩步地離開。
“怎麼了?”餘莺兒看向跟她一起走出的頌芝,問道。
頌芝臉上的快意還未褪下,對着自己笑起,有兩分邀功的味道,“貴妃娘娘,康常在她是一向喜歡奉承皇後娘娘,今日借機來這拍馬屁便算了,她竟然言語放肆,在娘娘面前貶損您,娘娘便直接賞了她五十個耳光。”
頌芝接着翹起尾巴似的,頗為自豪,“娘娘還說,再有下次,便叫她豎着進來,橫着出去,要給她風光大葬呢。她這突然見了您,可不得吓得魂不附體。”
原來她才是那個“黴頭”。
餘莺兒笑笑,已經走近,她假模假樣地給年世蘭請安,“娘娘安。”
年世蘭斜靠在榻上,幽幽投下視線,慵懶的聲線中有淡淡的興味,“真是沒規矩,敢對本宮大不敬。”
餘莺兒便仰起臉來,做誠惶誠恐的可憐模樣道:“妾有錯,請娘娘責罰。”
年世蘭似笑非笑地輕哼一聲,長指微勾,“過來。”
餘莺兒彎腰俯身靠近,離年世蘭隻有兩指距離。
年世蘭那隻漂亮瑩白的手便微微擡起,轉而落在她的臉上,力道很輕,不像掌嘴,倒像是撫摸。
“知錯麼?”她卻長眉挑動,眼裡盈了笑意,驕矜模樣。
餘莺兒撫上她的手,按住,而後臉微側,唇在她掌心落下一吻,眉頭微皺着撒嬌,“好痛。”
“那還痛麼。”年世蘭笑起,視線暧昧下移。
“你呢?”餘莺兒笑盈盈反問。
年世蘭一臊,将她的臉拍開,這人唇舌慣是喜歡作怪的,偏生要咬她那裡。
“跟甄嬛說了什麼?”她才不答,手裡很快将人推走,橫着臉轉移話題。
“送她出宮。”餘莺兒坐在榻上,好笑着朝她說,“以後娘娘再見不到莞嫔,不知可會想她。”
年世蘭翻了個白眼,别過臉去,不稀得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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