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元春一手挽着賈母,一手挽着王夫人落座,邢夫人領着李纨,王熙鳳,迎春,探春,惜春也随之坐于旁位。
忍悲歡顔笑着賈母,王夫人道,“既從那宮禁深闱出來,好不容易咱們娘兒們一會,不說說笑笑,反倒哭起來。一會子我去了,下次又不知何時回來。”說着音調輕了下來。
皇宮,是天下女子最尊貴的去處,卻也是無數女人孤苦悲寂的紅顔冢。
不免又是相哭一番,傾訴低語。
随後又是與姐妹迎,探,惜,嫂子李纨,鳳姐兒,還有邢夫人一一叙話闊說。
沒會兒兩府的管事媳婦兒領了丫鬟們上前行禮,賈元春見過,因而問道,“姨媽,寶钗,黛玉怎不見?”
王夫人開口道,“外眷無職,未敢擅入。”
“都是一家人,怎得生分,快請過來。”元春開口道。一時,薛姨媽,薛寶钗,林黛玉進來。
薛姨媽領頭便欲行大禮拜,元春忙上前扶起,帶進宮的貼身丫鬟抱琴跟着去扶起寶钗,黛玉二人。
“姨媽,近來可好,在府中住的可習慣。”
薛姨媽點點頭,疼惜悲切,淚眼欲下,望着賈元春,“娘娘,在宮中過應是好,越發出落的水靈,都快認不出了。”說着拿帕子輕拭眼角淚珠又是道,“琛哥去宮中接姑娘,可有得罪貴人,不會讓娘娘難辦吧。”
賈元春欲要開口言及這位族弟的好,一旁王夫人帶着控訴接過話道,“妹妹這用說嗎,定是難辦了。皇家的禮儀規矩豈是東府那位随意去沖撞,是讓娘娘早些回府,可也得不償失啊,想是讓娘娘因他惡了貴人,沒了聖心,以後怕也不好過,白白為他增添了擔子。”
薛姨媽想開口為賈琛說上幾句好,想想作罷,到底人家是親娘倆。其餘幾女亦是如此,因各種考慮想法,終是沒有開口。
這話裡話外說賈琛的過分,元春豈能聽不出,“娘親可是不喜琛弟。”
“唉,那敢談什麼喜不喜,東府那位如今得聖恩隆重,行事越發跋扈獨斷,老太太他也是面上敬着,暗地随性子來,還有你舅舅之事,别說我和你爹,還有寶玉,娘娘若沒今日風光,我們指不定被如何揉搓。”
“娘親,這是與琛弟有了是非?可是發生了什麼?”賈元春繼續相詢,未見有怒色。
這下衆女皆是瞧出了端倪。
對女兒直言,她與賈琛鬧僵,還是有些抹不開面,一時沉默不言。賈元春清楚衆人中可以直言的唯有賈母,“祖母想是知道。”
賈母便将今天發生在府門前的争執委婉說了遍,元春重重歎息一聲,想起那真摯明亮的眼神,英挺俊美臉龐,想不到琛弟為了自己與娘親争執,宮中相談時一句話也未提。
“娘親,糊塗啊,若是沒有琛弟,女兒何能封妃,聖上封我為妃就是獎恩于琛弟,因我姓賈,是西府的人方有了這份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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