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怒不可遏,一下子猛的站起讓他血壓彪升,兩眼上翻,直挺挺地抽搐起來。
老爺子這番變故,驚得大房二房的人連忙上前,簇擁着将人拉住,強勢的按回坐椅上,一疊聲寬慰。端水的端水,順氣的順氣,勸誡的勸誡,客廳裡無不人心惶惶,就連三爺秦有仁也驚忙失措,紅了眼眶。
天曉得,秦老爺子不僅是秦家的當家掌權人,更是兒子兒媳們心中的指路明燈,擎天支柱,若是轟然倒塌,秦家勢必要遭受重創。
秦三爺心中自責不已,走到秦老爺子面前,“砰”的一聲重重的跪下。膝蓋砸下的那一聲悶響,震得人心都跟着顫了顫。秦三爺捶胸頓足,泣不成聲。
客廳裡一片兵慌馬亂,艾青在秦家人怒氣橫生下撥開秦大爺,一手搭在秦老爺子手腕上,渡了一絲靈氣過去,穩下了秦老父子的狀态。
大夫人連忙死死拽住秦大爺的臂膀,攔住欲上前推搡艾青的秦大爺。說來也怪,不知為何,她心裡莫名的相信,眼前沉着鎮定的小姑娘能救秦老爺子。
秦大爺被大夫人阻攔着,行動受限,待見到秦老爺子慘白的臉上,浮上一層薄紅,急喘的呼吸明顯緩和下來後,心中的焦燥也漸漸地平複下來。隻緊抿着薄唇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提着心,緊緊的盯着秦老爺子。
折騰了好一會,客廳裡的狀況才平緩了下來。
秦老爺子睜開眼,頹然長歎了一聲,在大爺和二爺的攙扶下,顫抖着蒼老幹枯的手按在三爺頭上,顫巍巍地抖着聲。
“兒啊,老頭子這一生唯有一憾,你母親去的早,老頭子無心二婚,讓你從小就缺失、感受不到母愛,是老頭子對不住你啊!”
“爸……,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從來沒怪過您。”秦三爺低垂着頭,哭聲悲怆。
“兒啊,老爺子隻想你這一生平坦順遂,有個圓滿的家庭,讓你的人生無憂無憾。”秦老爺子說着說着無耐的阖上雙目,似在反思過去。片刻後,驟然睜眼厲聲道:“就算你不聽我勸,執意娶了個門為當戶不對的女人進門,老頭子顧及你的感受也不曾多加阻攔。但是,如今她行事愈發乖張,沒有顧忌,你卻還假裝看不到、聽不到,你、糊塗啊!”
秦老爺子唰地一下指向一旁臉色難堪的三夫人,吓得她一股寒氣順着心口,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一瞬間,整個人如墜冰窟,渾身都快凍僵硬了。
果然,當年要不是因為秦三爺酒後占了她的身,在不知情的狀态下,讓她懷上了孩子,她小心躲藏,隐而不發,直到五個月胎齡大了,找上秦家門,逼着秦三爺不得不娶了她,秦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根本不是她們家一個小小的商戶女能配得上的。
若說在秦家她最怕誰,那絕非秦老爺子莫屬。
艾青怕再這麼拖下去,給秦老爺子造成更大傷害,索性讓老爺子坐下,把事情交予她。
秦老爺子橫眉怒目的瞪了她好一會,在艾青黑得發亮的眼眸中敗下陣來,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重新落座。
至于還跪在地上的秦三爺,被老爺子剛剛一通話罵得頭都擡不起來,又沒得老爺子指示,至今還跪在地上反省。
艾青撇撇嘴,懶得看他,又不是自己什麼人,愛跪就跪個夠吧。
視線躍過地上的秦三爺,看向一直躲在人後目光閃躲的三夫人,艾青知道三夫人心裡的小九九,不欲和她糾纏,便直接道:“不知三夫人可聽過真言符?”
艾青悠悠抛出一個重磅炸彈,落在三夫人耳裡,頓時炸得她心亂如麻,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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