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也是做思想工作的好手,你倆不是打架麼,就把你倆關在一個屋子裡,心裡有火,接着打,打個鼻青臉腫。打完了,氣消了,就該坐下來好好說話了。
猛子和陳河沒再動手,因為不敢了。第一天還在怒目相對,第二天就各自擡頭看着房梁,終歸是兩個大男人,再互相看着對方時,不再那麼生氣,晚上聽說栓子帶十七班炸了鬼子裝甲車,兩人手心開始癢癢,陳河也開始埋怨:“好歹你是小隊長,說話就不注意點分寸,什麼叫不打仗了?”
猛子不服:“那不是話趕話,說到那兒了嗎?那你也不能讓俺滾回家去啊!”
陳河哽咽了:“你還有家可以滾,老子都沒家了。”
猛子握緊了拳頭。他家情況也不好,去年鬼子進村掃蕩,他背着娘,哥背着爹,嫂子領着侄兒,拼命跑,鬼子站在山坡上放槍,嫂子當場死了,爹也被打中,在山洞裡忍了兩天的疼,最後還是咽了氣。
“還得殺鬼子,直到把他們趕回老家去。”猛子大聲說道。
“這才叫話。”
“俺就是這麼想的。”
兩人和好了,還惺惺相惜。猛子說着自己的家,窮的就剩下四面牆。陳河聊在保安團的日子,在鬼子面前像龜孫子。
可第五天了,兄弟們都在外面警戒鬼子,說不定還能打伏擊,可兩人卻在一間屋裡躺着坐着,急的抓耳撓腮。
老孟推門進來,兩人趕緊站起來,一臉笑嘻嘻:“孟副大隊長,俺倆知道錯了,放俺倆出去吧。”
“現在知道錯了?”老孟猛然瞪起雙眼,先罵猛子:“早幹嘛去了?當上小隊長,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你那張嘴啊!”
“是,是,俺知道錯了。”猛子恨不得給老孟鞠躬。
老孟仍不依不饒:“咱們是遊擊隊,但也是正規的遊擊隊,不是占山為王的草寇,現在敢信口開河,敢打架,往後就敢搶東西、殺人,到時候,看大隊長不扒了你倆的皮!”
趕緊罵吧,罵完好放俺倆出去,猛子和陳河低頭,接受着批評。
“大隊決定,免去猛子小隊長職務,處分先背着,以觀後效,往後訓練打仗都多動動腦子,争取再回來當小隊長。還有你,陳河,記過一次,别以為對你處理輕了,大隊本想讓你擔任偵察小隊副小隊長,這下好了,不光是你自己損失,也是大隊的損失——猛子,你看什麼?你以為你不是!”
兩人頭上冒出了汗,沒想到平常和藹可親的老孟兇起人來,不輸李智和張大年。
“好好寫檢查!”老孟又吼道。
猛子擡起右手:“報,報告,孟副大隊長,您知道,俺這——那些字可能認得俺,可俺不認得它們。”
陳河能寫字,小聲說:“别說了,俺幫你吧,不,咱倆一起寫。”
“這還叫話,都是自己同志加兄弟。”說完,老孟開門走了。
“唉!”猛子歎口氣,又擡手給自己一個嘴巴:“當了小隊長,還以為祖墳冒了青煙,現在沒了,煙滅了。”
陳河有些可憐地看着他:“鬼子多着呢,好好打,以後還能再當。”
“不說這個了,先幫俺寫檢查……”雖然話這麼說,但猛子又想擡手打自己嘴巴。
晌午了,陽光依然濃烈,栓子趴在谷地青草叢中,向着陽光,瞄準着三百米處的一個靶标。靶标是枯草紮的,淺黃的顔色正好藏在陽光裡。順着陽光好看,逆着陽光,栓子隻覺的雙眼像針紮似的,看得久了,靶标若隐若現。
還有風,搖擺樹枝。栓子逆着方向,微調槍口,真想打出一發子彈,檢驗自己瞄準效果。鬼子神槍手是用子彈喂出來的,而栓子隻能枯燥地盯着靶标。
終于,眼前一片金黃,什麼也看不清了,栓子收槍,向後坐直了身體。蓦然發現,老孟已站在他身後。
“臭小子,注意力不能隻在目标上,背後來了敵人,一準摸了你的脖子。”老孟語氣有些嚴厲。
“知道了。”栓子點點頭,又擡手揉揉眼。
老孟緩氣,柔和地說:“往後也别這麼直對着太陽,傷了眼睛,鬼子就在眼前,你也打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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