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尋,熙哥,畢業快樂!”江檸突然在化妝間門口探出半個頭來,一臉微笑的看着他們,那笑意在溫熙看來,可沒那麼“純潔”。
6月底,畢業季,慕尋和溫熙本科畢業了,而且還是優秀畢業生。
“無事獻殷勤,說吧,想幹嘛?”溫熙望着江檸探出來的頭,滿是寵溺,對于溫熙這樣的獨生子來說,有這樣的妹妹可是幸事。
“她啊,肯定是想提前熟悉熟悉流程,畢竟還有一年,你也快畢業了,,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趕得上你的畢業典禮。”慕尋表情黯然失色,陽光灼熱,它的熱情,不知道每一年要送走多少莘莘學子。
“趕得上,”江檸放低了聲音,見四下無人,才悄聲附耳,“趕不上的話,你會回來嗎?”
“當然,我們江大小姐的畢業典禮,當然是說什麼都不能缺席。”
“那就說好了,我們拉鈎。”江檸脫口而出這句話,仍帶着幾分稚氣未脫的樣子,“唉?不對啊?我們大三的本來就會去觀禮,好吧?”
慕尋看着她這一臉迷糊樣,忍不住笑出聲來,“倒是還沒被畢業設計弄得焦頭爛額哈。”
說起畢業設計,慕尋和溫熙的歌,字字句句,皆是自由。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開始回憶異常清醒,直到現在,看到自由,拼命争取,那是我們終将到達的彼岸。
就算是鮮血淋漓,等不到回家的那一刻,那就讓我的骨灰,順着大海,總有找到回家的那一天。”
“這段詞是什麼時候寫的,為什麼感覺比前一段更為痛苦,而且這不就是預言嗎?”江檸看着詞,手止不住的顫抖。
“我們倆。怎麼了?很意外?意外年紀輕輕就在想離開這個世界以後的事情了是嗎?”慕尋看到這段詞,沒有絲毫的表情波瀾,“你看,現在不就對上了嗎?”
“如果最後,我所得到的自由,是對這個世界告别,是否還有機會帶我回家,若來不及,在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平行世界,順着大海漂流的方向,那裡依舊花開花落,那時候,我就在想,那樣是不是也算是一種自由?”
“怎麼這麼着急擺脫我?祝你們畢業快樂,也祝你們自由。”江檸淡淡的說道,頓了一下,半晌,才從喉嚨中吐出幾個字來,“可是,可不可以也帶我走,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陌生而又冰冷的城市。”
江檸極度壓抑着内心即将呼之欲出的呐喊,她好累,仿佛下一秒就堅持不下去了。
她從來未曾在這個城市裡,有過一刻歸屬感,仿佛無時無刻都在告訴她,這個城市根本不歡迎她。
“傻子,我一直在等着你,從未離開,隻要你來。”慕尋永遠都在她看得到的地方為她加油助威。
一句話,江檸最後的堅強化為了脆弱,一皺眉,眼淚就流下來了,她啞口失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一次,她撲向了他的懷裡,她還是願意把大多數的受傷擺在慕尋的眼前,“就讓我不理智一次吧。”
他的手中緩緩擡起,又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或許,這算是抱團取暖吧。
江檸抱的緊,整個頭埋在他的胸前,他的手才敢緩緩放在江檸的背上,輕輕的拍着。
溫熙旁若無人的走向化妝室的門口,在裡面關上了門,心裡念叨着,“唉,這慕尋算是等到了,那我呢,那個她,現在又在哪裡呢?”
江檸穿着印着校徽白襯衫,黑色小短裙,坐在學校的禮堂,看着即将畢業遠去的他們。
“有機會重逢的人,是有緣人。畢業快樂!回國快樂!”江檸坐在禮堂靠後的位置,她微笑着自嘲“我放你走,又何嘗不是在放過未來的自己。Dontforgetme,其實要永遠記住你,就是你永遠在我的身邊。我們這樣的人可真是折騰,明明已經從一無所有熬過來了,還要把自己弄得再一無所有,才肯罷手。可是如果給我們機會重新選擇,或許,我們都還是會做出與現在一模一樣的選擇。”
大學,從來都不是終點,而是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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