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顧心準備赴死了,可等來的卻是元晟夜夜留情。
以往總是午後折騰她,黃昏後離開,回他的書房忙碌。
自打知道她偷吃藥後,開始提防她的吃食,每日一早要她一起吃了才能睡。
元晟緩緩吹着熱湯,将滿滿當當碗放到她的面前,不容置喙的語氣道:“全吃了,不許剩。”
顧心看着那碗湯,嘴唇緊抿,吃了多少天補藥了,吃得她快吐了...
元晟正準備和說話,卻被外頭的叩門聲打斷。
“殿下,宮中急報。”
得了他的同意,随從低頭呈上信件。
他看了書信,眉頭緊鎖,冷聲道:“備馬進宮。”
才走出兩步,他突然轉身望着顧心,思索片刻,開口道:“若貴人有任何閃失,都别想活了。”
這話看着是叮囑殿外的侍女随從,實際卻是說給顧心聽的。
随即又輕聲細語道:“心兒,那湯必須喝了,補補身子。”
“是。”
很快,京城傳遍皇帝病危消息。
連着兩日,顧心未曾看見元晟回來,殿外聊小話的侍女說的那些全被芸兒聽見......
夜深人靜時,顧心決定,連夜離開太子府。
扮成侍女模樣跟着芸兒離開了寝殿,外頭交班的随從無人發現蹊跷,讓她順利到了後門。
芸兒小心翼翼地開了小門,道:“小姐,這是府裡下人們出去走的地方,委屈小姐了。”
那扇門很矮,要貓着腰才能出去。
比起日日夜夜承歡那瘋子身下,彎一次腰算得了什麼?
主仆二人順利出了太子府,悄無聲息地進了一戶平民家中......
皇宮之中,元晟眉頭緊鎖,接連的奏折和要操辦的喪禮,忙得他兩日沒合眼了。
穿着深藍色宮服的太監彎着腰,低頭走入殿内,作揖禀道:“陛下,宮外來信。”
呈上去的,是印着太子府獨有花紋的書信。
原本疲憊的神情似乎有了變動,深邃眸中閃這晦暗莫測的光,沉聲道:“叫侍衛隊去一趟東五街,那邊有朕的随從等着。”
“是,陛下。”
黃袍加身的男人坐在高位上,燭火閃爍,打在他的臉上,難以忽略的眸中全是寒意。
案上的信件赫然寫着:貴人出府,居東五街民宅。
他從未相信顧心那個叛逆又裝乖的性子會被他擰回來,才離開兩日,她竟敢連夜逃走...
一想到這,手裡的紙張被捏出褶皺,指尖泛白,又隻能繼續埋頭于政事。
深夜裡,顧心清點了自己的盤纏,又算了算路途,最多隻能到寶山縣,去不到娘親的家鄉...
“小姐,咱們明日一早就得離開,芸兒的錢隻夠住一夜。”
“芸兒,謝謝你...這錢,還有契約你拿着,明日一早,你我便分道揚镳吧。”
顧心将芸兒入府時的契約找來,連同一個沉甸甸的荷包,擺在她的面前。
“小姐!芸兒要跟着小姐!”芸兒猛地跪下,眼淚簌簌。
她歎了口氣,将人扶起道:“傻芸兒,我這是逃命,你不許跟着,若是害了你,我一生難安。”
......
原本寂靜的夜裡,突然變得嘈雜。
腳步聲越來越近,顧心瞬間警惕,望着紗窗外閃爍的火光,她覺得自己走不了了。
“芸兒,就此别過,若是讓我再見到你,休怪我不念情義!”
她決絕地說完,棄了芸兒,徑直離開了那宅子。
木門移開,眼前是黑甲在身的士兵,為首的那人,是元晟身邊的親信。
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請。”
就這麼一次,顧心壯膽離開,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就被抓到了。
馬車被護在中央,一路護送進了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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