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照列還是沒有人在家,看了看水缸裡沒有多少水了,我拿起水桶打算提好水再做飯。
跑了三趟,終于把家裡水缸裝滿了,飯做好沒多久母親也下班到家了,弟弟也屁颠屁颠地回來了。
“晴晴,這個禮拜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平時不都是明天才回來的嗎?”母親見到我有些訝異。
“先吃飯吧,等一下再說。”我拿起碗給母親及弟弟盛飯。
“媽,那個……上海的老師及實習單位前兩天給我們面試了,我面試成績很好,已經過了……”飯吃到一半,我看着母親說道。
“……很好,很好,我女兒還是很争氣的。”母親難掩喜悅之情。
“我大概算了一下,加上路費,還有生活費,除了我平時省下來的錢,大概還差兩千塊左右,不知道家裡有沒有這麼多錢……”母親一天的工資才二十塊,父親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兩千塊對于我這樣的家庭來說真是天文數字。
“……你别着急,媽媽想想辦法,你們什麼時候走?”母親手裡的筷子停了一下,低下頭避着我的眼睛扒着碗裡的飯。
“還有兩個禮拜左右……”看着母親的樣子,我心裡難過不已,她也隻是一個弱女子啊,為了我姐弟兩,她承受的太多了……
兩千塊錢對于其他條件好一些的家庭來說可能隻是一頓飯錢,而對于像我這樣的家庭,可以豪不誇張的說,這已經是天文數字了,母親累死累活一天在石場上班,皮熬掉一層也隻能賺到二十塊的血汗錢,而父親是位技術成熟的師傅,每天隻要工作都能有不低于一百元的收入,可對比起上班用汗水賺錢,他甯願窩在賭館裡混一天。
一個家的擔子都壓在母親單薄的肩上,現在一下子要拿出這麼大的一筆錢,我内心有着深深的負罪感。
“我爸爸今天上班了嗎?”吃好晚飯,已經七點多了父親還沒回來,估計又泡麻将館了,我還是沒忍住看着母親問道。
“上次和我吵了一架,已經三天沒回家了……”母親一臉的無奈,對于這樣的生活,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你們有什麼事情好好商量,别老這麼吵了,這樣老是吵吵鬧鬧的人家鄉裡鄉親的都會看笑話的。”這樣的話我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人家愛笑就笑吧,這麼多年了,我也習慣了,晴晴,媽媽就盼着你姐弟兩好好給這個家争口氣,要窮就窮我們這輩,你們以後千萬不要過我這種日子了。”母親說着,眼眶已經紅了。
“好了好了,你說的我都知道,我會好好努力的。”怕再多說母親又要找酒喝了,我沒敢再多說半句話。
母親每每心情不好時,總會把自己灌得爛醉,以前還小總是抱怨她,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耍酒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有一天我忽然懂了,是生活的壓力逼得她喘不過氣來,或許隻有喝醉時,她才有那麼一刻是舒心的吧!
在學校裡時,我偶爾能抛開家裡的一堆煩心事,還會有想着去喜歡一個男孩子的少女心思,可一回到家我必須面對殘酷的現實,仿佛灰姑娘穿着漂亮的裙子和水晶鞋去參加王子的舞會,可時間一到,所有的一切都被打回了原形。
這就是我所要面對的一切,我沒有逃避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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