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舒接過話道:“不錯。張勃既然願意做死間,想必與陸氏母子有不共戴天之仇。段孝言一定與他有過約定,待他報了仇,就立刻反咬丞相。所以段孝言先是哄騙了張勃,說穆提婆已經伏法。張勃不知是計,便誣陷丞相。而當他撞見穆提婆時,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何洪珍想起張勃憤怒到吐血的場面,不由點頭道:“應該如此。”
張雕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想想下一步該如何行事吧。”
衆人又都望向了祖珽。
祖珽喝了一口茶,緩緩放下茶碗,道:“陸氏、韓鳳、段孝言三家聯手,鋒芒畢露,不可與之相争。諸位宜先自保而徐徐圖之。陛下遣我去徐州,既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徐州為淮北重地,陸氏他們不敢相逼。逼急了,我獻地降陳。壞處也是這個。陳人攻來,他們定會見死不救。”
衆人一起抱拳,恭祝祖珽無恙。
祖珽擺手,示意衆人安靜,又道:“我祖孝征貪财好色不假,可心裡始終裝着大齊江山。縱然死于陳夷亂刀之下,也仰天無愧,不負範陽祖氏的名聲。我走以後,諸事皆交付于叔正。”
崔季舒拱手道:“丞相信賴,叔正定不負所托。”接着朝衆人團團作揖,“崔某與諸位同仇敵忾,匡扶社稷,以待丞相回京。”
祖珽對何洪珍道:“你代我探望去探望張景仁,叫他不要怕。朝廷置文林館是我奏請,也是陛下聖意。今日文林館被砸,那些飽學之士被打,皆因受我連累,陛下一定會給予安撫。士人自有一股清氣,比如顔之推、薛道衡、李德林這些人。大齊中興離不開他們。”
何洪珍含淚道:“丞相放心,我一定帶到。”
“還有你找的曹氏姊妹……要設法讓陛下寵幸她們。”
何洪珍使勁點頭:“隻要他們得寵,丞相回京指日可待。”
祖珽最後想到了蘭陵王高長恭,感慨道:“蘭陵王是個豪傑,他不惜與陸氏為敵而救我。這份恩情如何報答呢……叔正,那條線想必沒有大用,就斷掉吧。”
“我知道了。”崔季舒淡淡道,“但那個人與陸令萱有滅族之仇,不會輕易放棄。”
祖珽歎了口氣,不置可否。
擔心再出變故,祖珽收拾一番,連夜出城。路過蘭陵王府時天已大黑,明月朗照。
祖珽顫巍巍下車,站在門前伫立片刻,最終沒有叩門相問,而是俯身一拜,駕車南下。
祖珽并非完全失明,透過車窗依稀可察天上的縷縷微光,沉吟道:“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又跳過四句,繼續吟誦,“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這位六十登頂而又被逐出邺京的權臣合上車窗,淚流滿面。他隐隐預感,此生再也回不到邺京了。
“宋益回來了?”書房内,高長恭問闖進來的高昆。韓鳳接管仙都苑後,遣退各家外兵,高昆與各親衛們回府已有多日。
高昆神情緊張,道:“回來了,還是沒有消息。不過他把法興大師帶來了。”
高長恭立刻随高昆去客房查看情況。隻見法興蓬頭垢面,大汗涔涔,一臂上的僧衣被利刃撕開,鮮血淋淋。宋益正幫着剪去撕爛的衣袖,案上擺放着一瓶傷藥。
世子高天坐在床邊,看着一個六七歲的總角孩童狼吞虎咽地吃着點心,好似一天沒吃飯了。他端一碗水給孩子,道:“慢些吃,别噎着了。”
高長恭與法興見了禮,道:“阿上,究竟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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