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這家夥陰險狡猾得很,您身為四世三公之後,堪稱天下頂級豪門,名聲太響亮了。他既不敢對您下手,也不敢斷了咱們的後路。
所以隻要咱們朝南邊撤,肯定能得救,頂多就是吃個敗仗,不至于全軍覆沒;但要是硬守在這兒,要麼被曹操整垮,要麼被自己人因恐慌而叛亂,總之是死定了。
楊弘說着,又是一聲長歎。明知道局勢如何,卻又無力改變,這種感覺實在憋屈。
這次袁術輸得比陶謙還慘。陶謙雖然敗了,好歹保住了徐州的所有城池,隻損失了五萬石糧食。袁術倒好,一州之地全丢了,連最富裕的南陽也要拱手讓給劉表。
……
匡亭,豫州軍的大營内,三萬五千豫州軍已陷入斷糧困境,一個個餓得前胸貼後背。面對營外虎視眈眈的兩萬青州軍,他們不敢出擊,隻能死守營地。
劉詳此刻愁得頭發都快白了,整個人看上去又老又憔悴,雙眼深深凹陷。
“将軍,聽說主公他們敗了,十五萬大軍在濮河渡口遭襲,折損了八萬人馬,現在主公根本顧不上我們,他自己躲到封丘固守去了。”
“将軍,我們現在怎麼辦啊?營裡沒糧了,士兵們已經開始挖草根,甚至宰殺将領們的坐騎充饑了。”
劉詳本想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此刻他真是無計可施,說什麼都是空話。
突然,一個人急匆匆闖進帳篷,拱手禀告:“将軍,曹軍派來了使者,說是帶來了重要消息。”
曹操的使者,劉詳雖然料到會有這一天,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讓他進來吧。”劉詳下令。
不一會兒,一位文士走進帳篷,見到劉詳,拱手行禮:“我是兖州毛階,見過劉将軍。”
來者正是曹操安排在匡亭圍困劉詳的兩位部下之一——毛階。
“毛先生,有什麼話直說吧。”劉詳挺直腰闆,揮手示意。
毛階直言道:“我此行有兩個目的,一是告知将軍和豫州将士們一個重要消息,二是勸你們投降。你們營中無糧,估計撐不了幾天了,到那時,将軍也不忍心看着三萬五千人活活餓死吧。”
劉詳歎了口氣,默認了現實,隻問:“那就先說說那個消息吧。”
毛階答道:“袁術帶着七萬殘兵進入封丘,幾天後得知豫州各郡縣被我軍攻占的消息,于前晚從南門出逃。結果當晚就被我軍伏擊,損失兩萬兵馬。
他們逃到太壽城,當晚再次從南門出逃,又被伏擊,又損失兩萬……現正沿着颍水南逃,打算逃往揚州的九江郡。”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讓劉詳等人徹底崩潰。他們之所以堅守匡亭,唯一的信念就是盼着袁術率大軍前來救援。現在袁術帶着殘兵一路逃竄,兵敗如山倒,照這趨勢,恐怕等他逃到九江郡,剩下的兵力都不足幾千人了。
希望破滅,徹底絕望。劉詳猛拍案桌,痛哭失聲。其他将領也紛紛搖頭歎息。
毛階并未催促,靜靜地等待他們哭過、歎息過後。
劉詳終于平複情緒,無奈地說出那兩個字:“投降。我們投降。”
不投降就是等死,援兵無望,隻能選擇投降。袁術再也不會回來救他們了。他們的靠山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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