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瑾萱擡起眼睛,認真道:“多謝老夫人替瑾萱做主。”
舒赫有點尴尬,有點不敢看舒瑾萱投過來的眼神,上去攙扶起舒遠兮:“快起來吧。”
誰知舒遠兮還沒站穩,突然眼前一花,向後栽倒。
後花園裡,尖叫聲頓時響成一片。
舒遠兮被送回六夫人處,屋子裡,大夫正在為舒遠兮上藥,六夫人神情緊張,急聲道:“大夫,我兒傷的如何?”
大夫回身行禮道:“回六夫人,公子無大礙,隻需休養一陣子便能康複。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他的額頭,恐怕會留疤。”
舒瑾萱怔住了,心裡莫名升起一種酸澀之感。
遠兮隻是個天真的孩子,又有這樣漂亮的容貌,将來前程不可限量……卻因為她而受了傷。
直到大夫開完藥走了,舒瑾萱忍不住走上前,道:“六姨娘,謝謝你。”
六夫人轉過身來,搖了搖頭,道:“不是我。”
她的臉上,帶着一種奇異的神色,舒瑾萱一愣,随即看向舒遠兮,卻看到他沖着她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這傷口——是我自己弄的。”
舒瑾萱吃了一驚,一貫清冷的聲音中有些顫抖:“傻孩子,你……為什麼要這樣……。”
舒遠兮表情一臉的無所謂,隻是眼睛認真的看着面色發白的舒瑾萱:“四姐姐是個好人。”
好人?呵呵,她并沒有與六夫人及三少爺有過來往,這個孩子又怎會知道她是好人呢?
旁邊的乳娘擦了擦眼淚,輕聲道:“六少爺聽說您被人為難,立刻就想出這個主意,奴婢還來不及阻攔,他便用石頭砸了自己的頭,下手那個狠啊——”
舒遠兮卻笑得很可愛,笑容裡還有一些狡黠:“我若是不這樣,他們會沒完沒了地追究四姐姐!”
隻有讓高進成為惡人,自己才能脫罪。舒瑾萱并非沒有脫罪的法子,她隻是想要逼舒赫認清事實而已,卻沒想到,有一個孩子,竟然會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舒遠兮見舒瑾萱神情變幻,深恐她不安,忙道:“四姐不要擔心,一點都不疼的!”
這麼大的傷口,怎麼還不疼。舒瑾萱暗地裡握緊了雙手,卻道:“可是大夫說可能會落下疤痕……”舒遠兮燦爛一笑道:“我是個男孩子,留下疤痕不算什麼!”
舒瑾萱說不出心裡那種複雜的滋味,隻愣了半天,最終握了握六夫人的手,什麼也沒有說,便轉身走了。
六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歎了口氣道:“你這個傻小子,你四姐姐可不是蠢人,她早有脫身的法子,你這一沖出來,反倒生出許多事。”
舒遠兮一雙漂亮的眼睛閃了閃:“我知道四姐一定有法子,可她要使苦肉計,還不如我來使,更有用!”
這話一出口,倒把六夫人說的呆住了。
外面,舒瑾萱下了台階,一路面色沉沉,白芷小心道:“小姐——”
舒瑾萱搖了搖頭,看向天邊的那道彩虹,眼睛裡卻跳動着清冽的光芒。經此一役,她已經明白,要打倒舒諾涵不難,但要打倒父親心裡的掌上明珠,一定要劍走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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