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可以,但你如何它們不落在那群人手裡?”
雲淮心中早已驚濤巨浪,表面卻始終維持着雪一樣的冷漠平靜:“就算落到他們手裡又如何?活着的,除了我還有誰?”
李老想了想,擺擺手道:“你有成算就好,時間也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雲淮眼圈有點紅。
他捏緊報告,指尖用力到似乎要它們掐爛。
深吸一口氣,勉力壓抑住翻騰的心情。
他擡睫,看了李老一眼。
“老師,這次離開,你我便是永别。”
是要與他決裂麼?!
也對!
這麼多年,雲淮不斷邀請,自己卻始終不肯松口,今天更是直言拒絕。
現在華國的事情鬧得挺大,雲淮回去以後,恐怕要更專心國際上的事情處理……
那麼,兩個相隔異地的人,怕是再也沒法相見。
這一去……
就是永别。
李老背過身,留下一個慘淡的背影。
雲淮看着他的樣子,心裡竟然漾出些難過的情緒。
曾經風華正茂的學者,随口言談便能翻雲覆雨。
那一身白大褂穿在身上,連走路都帶着意氣風的驕傲。
無論到哪裡……
身邊總是圍着一群又一群學生……
大家孺慕的眼光,永遠鎖在他一個人身上!
時空交疊。
竟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老人。
孤獨地站在原地。
背着手,望着窗,不知是沉浸在哪段思想裡。
雲淮輕輕跪了下去。
“老師,我與你的心思,彼此互相都懂……當年的教育之情,阿淮銘記于心!接下來的路由我獨行,剩下的路,就等到了黃泉路上,學生再好好向您道歉。”
李老渾濁的雙眼微阖,兩行滾燙的淚水劃過。
良久,老人才沉悶的開口:“阿淮……莫忘初心。”
也不知道對方聽到沒有。
等他轉過身來,空蕩蕩的房間,早就沒有其他人在。
月光透過窗戶漫射進來,将老人的影子拉的極長。
像落幕時,那道下垂的帷帳。
車上。
雲淮顫抖着從西裝内拿出那份折疊的報告。
一行一句,逐字看着。
……
他狂喜,眼淚奪眶而出!
岑青從沒見過這麼失态的雲淮,安靜地把車内的隔闆搖上。
擡睫,看向茫茫夜色。
這次回去……怕是要變天了吧?!
雲淮仔仔細細,将報告貪婪地刻在腦中。
而後,拿出火機,将它整個的點燃。
烈火瞬間将報告吞噬,雲淮似乎不怕燙般,始終捏着報告一角,任憑火苗卷舐着左手,依舊不肯放!
那種信念,宛如當年一般。
死都不肯松手。
在燒到最後一角時,他掌心合攏,竟直接将火焰滅了下去。
再度打開,那雙修長的手,被高溫燙出血紅一片,糊着紙張燃盡的黑灰,看起來恐怖不已。
雲淮感覺不到疼。
情緒已經從最開始的狂喜逐漸平靜了下來。
他凝視着窗外冰涼的月色,即将啟程朝海外飛去。
曲亦墨……
難得你還算有良心,為我留下了小軟糖。
那麼,就讓我用剩下的日子,将當年的那份堅持,徹底正名!
黑車一路朝遠方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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