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瑾的魂魄被牛頭馬面牽引着,來到奈何橋,正想從孟婆的手中接過孟婆湯,突然空中傳來一陣梵音,“且慢。”隻見空中觀音攜着童子踏蓮而來。
觀音手捧淨瓶,灑着楊枝水,對林夕瑾說:“你此生救人無數,教化衆生,積下累世功德,且尚有情緣未了。世有劫難尚需你拯救,現送你一場造化,讓你回到你的前一世去,救萬民于水火。去吧。”
觀音一揚拂塵,一朵蓮花印記沒入林夕瑾的眉心,忘川河波濤湧起,把林夕瑾卷入漩渦中。
林夕瑾一陣眩暈,也不知是肚子進水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迷糊中一陣叫罵聲,哭喊聲傳入耳朵。
"賤蹄子已經死了,不能把她留下。"
"姐姐,姐姐,……姐姐沒有死,你不能推她到河裡,你不能送走她。”
在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林夕瑾悠悠醒來,河水潺潺。
隻見自已躺在一塊爛門闆上,一個顴骨突起,長相尖刻的老婦正用力把自己往河裡推。兩個長得像豆芽菜一樣瘦弱的小孩,正哭喊着使出吃奶的力氣阻攔着。
“幹什麼?!”林夕瑾嘶啞着聲音叫了一聲。老婦人聽到聲音,望着睜開眼的林夕瑾,大吃一驚,一屁股摔倒在地。”詐屍了,鬼啊!”,林夕瑾的後奶奶爬了起來,飛快地跑起來,匆忙中跑掉了一隻鞋子,卻也顧不上撿起。
弟弟妹妹看見林夕瑾醒來,高興壞了,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喊着:“姐姐,姐姐!”林夕瑾吃力地擡起手,幫他們抹去眼淚,對弟弟妹妹說:“姐姐沒事了,别哭,來扶姐姐起來,我們回家。”
在弟弟妹妹的攙扶下,三人顫顫巍巍地往村口的家走去。路邊的村民們見了,議論紛紛,有驚懼地說林夕瑾詐屍的怪話的,也有說林夕瑾後奶奶蔣氏歹毒的。瑾丫頭孩子隻不過因為要護着被蔣氏污蔑偷吃的弟妺,就被蔣氏推搡撞到門闆上,頭破血流,窒息而亡。
後奶奶卸下破門闆把她丢到河裡,弟弟、妹妹拼命拖住,林夕瑾才因此得救,魂穿歸來。
快到家的時候,隔壁的何奶奶上來攙扶一把,一邊歎息着說:“唉,天見可憐的,老天會收拾那毒婦的。"悄悄往妹妺林夕佳的手中塞了兩窩窩頭,對弟弟夕晖說:"你是家裡的男孩,照顧好姐姐妹妹。回去燒點熱水給姐姐喝。”夕晖點頭答應着。
姐弟三人好不容易回到村口的家。稱之為家,也不過一間破敗的茅草屋,裡面用兩張長木凳搭着幾塊木闆,上面鋪着稻草,一床黑硬的破棉被擺在床上,被單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顔色。弟弟妹妹把林夕瑾扶到床上躺下,轉身去燒水了。
不久妹妹端着一碗泡着窩窩頭的糊糊進來,對林夕瑾說:"姐姐,你吃吧,吃了就有力氣了。”林夕瑾看着黑瘦的妹妹,盡管活了一輩子,心性已足夠堅韌,但心裡仍然泛起一陣酸澀。她低頭喝了兩口,就把碗往妹妹手中遞去,說:"姐姐喝不下了,妹妹拿去和哥哥喝。”夕佳端着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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