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春水書
疾雨沖垮青蛙周身血性,血液流的仍是一泓碧水,沒有張嘴就來的齊鳴,沒有心律——心跳沖破水勢,過了魚簖。
正月蚬子,二月蚌,熾熱的軟體吞沒春草。堅硬之風怯怯地吹,生怕蘆葉渡過河去,生怕水流早早淌來桃花汛。
刀魚穿過一米陽光,魚腹下沾滿金色的卵,穿幫的還有——鋒利身坯,柔軟魚肚,口含一連串水珠,滲透進巨大的空洞。
今晨隻剩一片昏暗,從浮萍的縫隙消失殆盡。但昨天還有污垢,還有令水流不解的生存法則,像蚌一樣掩蓋珠的寶光,肉體耗盡最後一滴水。
幻想、執拗、殺出重圍……魚鳍不是一面豎起的降旗,而是尖銳的矛、鋒利的戟、鱗片散盡的烏托邦。
洄遊的魚兒不分清濁,難分晝夜起始,似乎被拉入模糊的春令時節。流水被劈為無數股小水柱,又慢慢聚攏過來,風起雲湧。
抽去舟上跳闆,從此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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