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光是七彩的,隻是在黑暗裡呆得久了,便看不到光的顔色了。
楚頌不記得這句話是聽誰說的,但她現在正躺在一片黑暗中。
腐爛的泥土混雜着血腥味撲鼻而來,粗粝的地面劃破她稚嫩的肌膚,但與她的疼痛比,背上的劃痕不值一提。
那痛楚像火燒,像刀鋸。
疼得楚頌想掙紮着起身,卻發現身上有山壓着般,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的眼睛逐漸适應了黑暗,在腐草的熒光映照下,她竭力睜大眼睛,可是旋即她雙眼驚恐得幾欲裂眶而出,壓在她身上的不是山,而是一個滿身血污的肥胖中年男子。
男子臉上肥肉震顫抖落油膩的汗水,猩紅的眼睛睜大道:“哈哈,半隻烤青蛙……”
楚頌大驚,想要尖叫,但她的嘴巴卻不受控制,沒有叫出聲來,而是在貪婪的撕扯、咀嚼、吞咽。
而她大口咀嚼的,正是肥胖男子所說的半隻烤青蛙。
青蛙死灰色的眼珠子凸起,了無生氣的看着她。口中的蛙腿一半焦成碳,一半仍流着生血,混雜着男子身上的汗臭,令人作嘔的氣味刺激着口鼻。
楚頌要發瘋了,她拼命想掙紮,可她的手腳依然不受控制,仍然在吃,大口大口得吃。
一口、一口、一口、從蛙腿、到蛙身、再到蛙頭。
“咔嗤!”
也一般惡心。
她覺得惡心,惡心極了,惡心得她想立時抓起一塊石頭,把胖腦袋砸個稀爛。
而她發現自己手腳已能動了時,她已經這麼做了。
“臭表子,你敢……”男子滿頭是血,被砸得目光渙散,卻狠狠瞪着她,滿是兇戾。
她心跳如鼓,身在顫抖,雙手聚合在一處才能勉強握緊手中尖石。
然後翻身在男子的身上繼續砸,不停得砸……
男子起初是咒罵,随後是哀嚎,最後是隻剩石頭敲打肉泥的聲音。
以及嘈嘈切切,不知從哪傳來的蟲鳴。
“吱吱吱”與她敲打的節奏相合。
在蟲鳴聲中,她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她本方修成人形的小妖,每日吸取日月精華,隻求早日脫胎換骨。
卻在一日遇上一名人族劍修,劍修不由分說,打着除妖衛道的名義便将她擒獲,卻轉手将她套入袋中,賣了出去。
從那劍修言談舉止,顯然這種生意早已輕車熟路,一個精光燦燦的法器,就是她出賣的價格。
在布袋中輾轉不知多久,待她再出來,已在地獄中。
深不見底的坑洞,漫無邊際的黑暗,處處可見的白骨屍骸,還有那如夢魇般的蒼老聲音。
“想要自己活,就送他人死,像蟲子一樣盡情厮殺吧,活到最後的那個,才有機會重見天日,哈哈哈!”
坑洞中不止有她,還有其他或人或妖,約莫百十口。
起初,衆人還能齊心協力,合作求生,但饑餓、猜疑、恐懼、以及無邊無際的絕望很快壓垮了他們的意志,讓他們分崩離析。
而從第一次流血開始,自相殘殺就不可遏制的發生了。
而她身為一個小妖,受孱弱的先天本相限制,讓她即便修成人身,也鬥不過一個尋常的壯年男子,莫說與人争鬥,連如何獨自生存下去都是一個問題。
不知在洞中掙紮了多久,無盡的饑餓讓她把理智、尊嚴消化殆盡,讓她被一陣肉香吸引,然後饑腸辘辘的她賣了自己。
不比第一次一個法器的高價,這次的她,隻換了半隻烤青蛙,低賤至極。
雖然現在,價碼變成了半隻烤青蛙和一個肥胖男人的性命,依舊低賤至極。
砸到發軟的手終于停下,她看着身下那灘血肉模糊的臉,看着自己滿身的血污,胃酸不由倒湧入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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