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的時候,我們找到了一條小河,在清澈的河水裡,我們徹底清洗了頭上、臉上和身上的泥塊和異味,肖燕還把我們換下來的髒衣服都清洗幹淨了。
樹枝上晾着衣服,我們倆坐在大樹下,吃起了午餐。
“強子,以後要是退役了,你想幹什麼?”肖燕小口的吃着蛋糕,眼睛裡,帶着對未來生活的向往。
“我沒想過退役”,我看着前面不太寬闊的河面,那個身影又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如果可以,我想去當一名老師”,肖燕自顧自的說着,好像根本沒有聽見我說的話,“我喜歡孩子,喜歡和孩子們在一起,非常純淨的感覺!”
“那,你怎麼參軍了?”對于肖燕,我沒有過多的了解,隻知道她高中畢業後就報考了軍校,軍校畢業後,直接到新兵連當了指導員,再之後,就因為我來到了山鷹。
“因為我爸爸”,肖燕的眼睛裡有了淚光,“爸爸是軍人,在邊防線上工作了二十多年,很少回家,我媽說,哨所就是他第二個家。本來,我媽計劃在我考上大學後,就把家搬到哨所附近的小鎮上,那樣,他們倆就可以團聚了。可是,就在我即将高考的時候,爸爸突然犧牲了。”
肖燕的臉上都是淚水,不停的抽泣着,手裡的蛋糕也掉在了地上。
“爸爸唯一的心願,就是讓我參軍,接替他,守衛祖國的邊境線,所以,我就報考了軍校”!
“燕子,等你退役了,就去我的老家,當一名山村的老師吧”,我真的不知道怎樣安慰人,就按照我自己理想的生活,給肖燕提了一個建議。
“那,你會回老家嗎?”肖燕竟然慢慢的停止了抽泣,目光灼熱的看着我的眼睛,“你如果回去,我就去那當老師!”
“我,我從沒想過要退役”,對于自己颠三倒四的話,我也是很無奈。
肖燕眼裡的光有些黯淡了,但還是期待的看着我,“你不可能一直都在部隊裡的,早晚,都得回去。”
“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回去”,我的聲音很低沉,就像我的内心一樣。
“那,你還能去哪?”肖燕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我的眼睛上面,似乎,要透過我的眼睛,看見我心裡的想法。
突然,她驚呼一聲,“你,你,你不會是想......你這個大傻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說着,她已經抱住了我,“她離開了,你還有我,我願意陪你,給你做老婆,給你生小孩......”一時間,肖燕泣不成聲!
我的心裡真的非常感動,但是,感動不是愛,也沒人可以取代婷婷,帶給我的那種融入血液裡的愛。
“燕子,謝謝你”,我推開了肖燕,“如果有一天,我犧牲了,那時,我也就徹底的解脫了!”
“強子”,肖燕呼喊着我的名字,推開我的手,再次抱緊了我,“你犧牲了,我也不活了,到那邊,去跟你團聚......”
我的眼裡也溢滿了淚水,但我的臉上卻在微笑着,我的心裡,對徹底解脫的那一刻的期待,更深了一分。
我一直在輕輕的拍着肖燕的後背,漸漸的,她的哭泣聲小了,隻是,依舊不肯放開我。
“強子,你記住,我肖燕一直跟着你,即使你去了那邊,我也過去陪你”,在我的耳邊,肖燕輕聲的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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