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可是她的一生早就沒了。六歲就被爸媽二十塊錢買來這裡做工,快十年過去了,小文不用再做工了,但是卻要做更讓她覺得惡心的事情。
十五歲,小文看着外面路過的同齡的孩子說說笑笑的離開,手裡拿着書本,小文羨慕得想哭。
那天小文滿十五歲,她在艹艹苑的院子裡養的那隻貓生了崽,小文開心的看着那個自己用草和木頭草草搭建起來的貓窩裡,四隻小貓咿咿呀呀的找着貓媽媽,貓媽媽也隻有小文去的時候稍微溫順點,小文想去摸摸小貓都不行,還被貓媽媽撓了手背。
“小文啊,你今天也十五歲了吧,是時候自己賺錢了。”明明是憐惜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冷冰冰的,聲音從小文的背後傳來,那是艹艹苑的老闆娘的聲音。
她把小文買來已經快十年了,看着小文越長越水靈,讓人看了就喜歡。更何況,早就有個老闆,出了錢,買小文的開苞夜。
老闆娘雖然不見得對劉小文有多好,但好歹是沒有打罵過,一日三餐也是給足了的,如今劉小文長得是花容月貌的,老闆娘不可能放棄這筆财富。畢竟對老闆娘來說,劉小文在這裡,吃喝都是她供的。
“王姨,我不想挂燈籠,我求求你,讓我讀書,我以後考上大學了,一定把你當親娘一樣照看,我給你養老。”劉小文顫抖着跪下來,對着身後的女人磕頭,她隻能求老闆娘了。
因為劉小文心裡很清楚,王姨對她其實不算差,她六七歲就來了這裡,六七歲的小姑娘,隻需要每天打掃一下房間,換一下床單,洗一下碗筷就好了,做飯洗被單這些都不需要她。有時候店裡的那些姐姐,還會給小文買麥芽糖,說小孩子就該吃點甜的,日子已經很苦了,吃點甜的也好。
甚至于十二歲那年,有個客人看上了劉小文,還是被王姨打出去的,說這麼小的姑娘都想着禍害,怕不是想挨千刀了。
這些劉小文都記在心裡,她以為,她求王姨,王姨肯定會幫她的。
“小文啊,王姨以前也想過,送你去念書,多讀書沒什麼不好,可是你不知道,那錢,是你爹媽收的,分了我一半。”老闆娘也是歎氣,她本心裡也願意讓劉小文去讀書。
抵不住劉小文有個殺千刀的爹媽,和一個不學無術的哥哥。
“他們算什麼爹媽。”劉小文發現自己哭不出來了,六歲被賣了那年,她差點哭瞎了雙眼,嗓子哭得一個月說話都疼,可是還是被賣了。
九年來他的爸媽對她不聞不問,沒有來看過她一次,甚至他們帶着哥哥搬家去了别的地方,等龍城安全了才搬回來,也沒想過他們還有個女兒劉小文。
最讓劉小文難過的,是劉小文被賣了以後,她的爹媽居然在逃難的時候,又生了一個妹妹,那個妹妹,劉小文隻見過一次,是劉三年帶着妹妹在外面玩的時候,見過。
笑吟吟的一個小女娃娃,跟劉小文小時候,很像。
那天晚上,劉小文從女孩變成了女人,她在那天夜裡,在後院燒了所有的收集來看的書,折斷了唯一一支能寫字的筆,是一個從良了的姐姐留給小文的,那個姐姐走的時候說,小文啊,你從小就喜歡看書,一定要去讀書啊。
院子裡養着的貓不見了,第二天,劉小文在艹艹苑後面的山坡上找到了貓,貓媽媽也四隻小貓,被殘忍的殺死在了山坡上,貓媽媽到死都睜着眼睛,看着自己孩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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