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一直目送方伽堯進了電梯門。過了十分鐘給方黎明打電話,确認人到了,才把剛才沒點着的煙拿出來,沿着馬路往回走。方黎明戰戰兢兢的挂了手機,跑到正在換衣服的方伽堯邊兒上扭屁股,“卧槽,你什麼時候認識的這尊大神啊?”方伽堯扯掉假發,正在揉已經磨紅了的後腳跟兒,“他以前見過我跳舞,他跟你很熟?”方伽堯也覺得奇怪,來這裡找樂子的家裡沒個十位數的都算少數,所以一直都算相安無事,因為彼此都了解知道,惹惱了哪個收拾起來都費勁。吳畏搞出這麼大動靜,方伽堯再回來的時候,舞台上換了個人,台下依舊熱鬧。“老闆兒子,少年老成,沒幾個人惹得起,但是這不對啊?”方黎明圍着方伽堯轉,“你沒告訴他你是男的吧?”方伽堯搖頭,“他喊我假名,應該是沒認出來。”“這還是不對啊?”方黎明趁着方伽堯還沒卸妝,捧着他的臉,還沒說話,就被對方猛地揮手打掉。方伽堯在打完的瞬間眼睛微微睜大,說了聲抱歉。方黎明笑嘻嘻說沒事,自己也怪自己在這種場子裡混熟了有點不知輕重,又扯回剛才的話題“我說奇怪是因為這個圈子裡的人除了大老闆就沒人不知道吳少爺的性取向,他是純1才對,今天給你這個小姑娘出頭就有點兒不符合常理了。”方伽堯看了眼小牛皮夾克上後領上的ernegildozegna标志,就知道自己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把衣服疊好遞給方黎明,“你有時間還了吧,明天我不來了。”方黎明吓得跳起來,“這不行,你不來我不就完了。”“他挺好一人,不想騙他。”方伽堯到了衛生間把妝卸了,擦着臉出來,看見方黎明把小牛皮往自己包裡塞,就皺着眉頭問,“你幹嘛?”“我在自救。”方黎明苦笑,“我要是敢還他給你的東西,就跟給他遞辭呈差不多,饒了我吧。”方伽堯又在方黎明求神拜佛的手勢裡回賓館了。期間在路上收到學校教務處的短信。-你好,請于明天上午九點半到東南科技大學明德樓辦理特殊新生入校手續,收到請回複收到+名字,謝謝。方伽堯用僵着的手指點了個字母“f”,之後輸入法方伽堯睜眼的時候,頭微微側歪了一下,看見時針和分針的角度,有一瞬間出神。起床洗臉刷牙一氣呵成,時間定格在五點半,然後他穿上運動鞋出門,就算住賓館,早晚跑步的習慣還是沒有改。昨晚回來的時候他勘察過地形,他住的賓館算是郊區,路比較寬,周圍兩邊的灌木沒人修剪,長得有點兒無法無天,矮層賓館的樓下是一條筆直的馬路,直通市裡,用來跑步比用來單純遭受車輪碾壓更覺得有那麼點兒人情味兒。九月份的天氣不算好過,早上還是朦胧熱,捂了一身悶汗,方伽堯回到賓館撩起上衣,呼吸還不平穩,術後傷口愈合的不好,這幾天還有點兒疼,剛才的五公裡還是有點兒勉強,方伽堯在心裡又給自己減了一公裡。收拾好,踩着八點出門退房。就,重新開始。東科大是帝都一流學校,早上來報道的人不算多,很多人都是當地就讀,有幾個大包小包提行李的身邊多多少少都跟着父母,上了年紀好容易來一趟,老夫老妻拉着手站在進門口兒的“厚德載物”四字地标上,露了八顆牙。方伽堯一路走一路看,順着右邊兒的白桦樹往裡走,拐彎之後所有的注意力就被一輛銀灰色的one1koenigsegg吸引住了,原本跑起來拉風的跑車現在安安靜靜的停在商學院小橘棚旁邊的樹蔭下。幾個新生模樣的人忍不住在一邊兒跟着酷車合影。方伽堯拉着行李箱往裡走才看見剛才被路上的招生牌遮擋的視線後面是個熟人。昨晚的吳畏。他正腦袋懶洋洋倚在自己的胳膊上,伸手給一個小姑娘遞鑰匙,小姑娘吓得臉色發白,他旁邊的馬紮上還坐着一個小夥子,臉色也不怎麼好,捂着肚子在樹蔭底下喘氣。方伽堯走過去,敲了敲桌子,“來拿宿舍鑰匙。”吳畏聽見聲音擡頭,盯着他瞧了一會兒,才開口,“房間号。”“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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