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酒壇,沒有酒器,三人抱着酒壇,你一口,我一口,共飲壇中美酒。不多時,兩壇酒便入了腹。
全身升騰着燥熱,元同感覺思緒愈發活躍,不禁喃喃道:“這酒還真是個好東西,讓人來得舒暢。”
“這酒雖然爽烈,還是不如與先生共飲來的爽快。先生你莫非是初次吃酒?”
元同點頭道:“是啊!我與師父在山上清貧度日,怎會與酒結緣?”
“話說到此,你可是又勾起我的好奇了,此前你總是閉口不言,今日借這美酒月光,能否給我二人講講?”
“是啊!先生,這裡隻有我二人,你就講講吧!”橫七附和道。
“這說來話長,我真不知從何處講起。”
“哎呀!哪有那麼多麻煩,你揀些精彩的講來便是。”幺五催促着。
“也罷!那就從師父帶我上山講起吧!當年,我被姚顯那個惡賊當獵物追殺,身中三箭,昏死在河灘。再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上,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眼前隻有一個老者,身着白衫,白發披肩,卻生得一縷黑須。”
幺五憤憤道:“又是姚家那些狗東西,他定是射到要害處,才緻你昏死。”
元同拍拍左胸,表情淡然道:“正中心肺。”
“什麼?這不可能啊!心肺中箭,你怎能活下來,何況還是三箭?”
嘴上說着,幺五的手便不老實起來,在元同的後脊摩挲着。突然,他一個愣神,像是發現了寶貝,“嘿,還真有傷疤,三個,就是三個。這這怎麼可能?”
元同淡然一笑,說道:“世事無常,本就沒什麼不可能的。”
“不行,我要看個清楚,先生你可不要攔我啊!”
還沒等元同做出任何反應,幺五便伸出兩隻大手,揪住元同的衣襟,左右一扯,把元同扒個精光,一對牛眼泛着綠光上下打量着。
橫七喊着“大哥,你這是作甚”,也伸頭過來,一同觀瞻。
雖然月光照着天空如白晝,但這畢竟是夜晚,何況元同滿身是傷疤,想從中尋得心儀的那一個也并非易事。
元同倒也不扭捏,指了指胸前的三個肉球,說道:“别找了,它們在此。”
幺五那雙牛眼看得仔細,一會在元同的前胸瞅瞅,一會又到後背瞧瞧,嘴裡發出啧啧聲,大腦袋不住地搖晃着,“不可能,絕不可能”
橫七也跟着搖頭,“是啊!穿膛三箭,正中心肺,換做常人,必死無疑。依我看,隻有一種可能”
“對,先生你就是神仙,隻有這一種可能。”幺五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若是神仙,怎會被射個透心涼?要說有神仙,也隻能是師父,他老人家身上有太多秘密,這十二年來我從未探得。”
“先生,不知你當年是剩下一口氣,被神仙救活了,還是已經死了,如今成了另一個人?”幺五一臉認真相,卻問了一個無比滑稽的問題。
“哈哈哈!幺兄這一問妙啊!這十幾年來,我也在問,在找答案。可如今師父他老人家不辭而别,就沒人能說個明白了。”
“我明白了!怪不得布四用箭射不到你,那幾個小子也砍不死你,我想,先生是死而複生,便有神仙在護體。”
“幺兄勿要戲言,我那是命不該絕,幸運而已。而在這亂世,誰又能時時幸運呢!”
“是啊!這亂世就是魔窟,沒人能讨得安生。”橫七喃喃道。“先生,你與師父在山上是如何過活的?”
“挖野菜,耕田,習文,做各種物件,自給自足,是真正的農夫生活。”
“這亂世,能做個無人叨擾的農夫,也是三世修來的福分啊!”橫七慨歎道。“先生,那大山裡,定是有很多人在此躲避吧!”
元同搖搖頭,“方圓幾十裡隻有我師徒二人。這十二年來,我隻見過四個人。”
“隻見過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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