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一半?什麼意思?莫非,還有堪比那群海龍的兇惡存在?”
陸安忍住想要去摸甯丁魚肚皮的沖動,話音随之高了兩度。剛好這時,從不遠處的廣凡居,傳出陳凝一音調更高的清冷呵斥:
“上了淩霄台還不守規矩!你們兩個,即刻給我滾下山去,紅木宗永不錄用!”
陸安眉眼微皺,甯丁魚兩腳發顫、渾身發冷,正忍不住要辯駁時,餘光瞥見一高一胖兩名男修一臉沮喪地從廣凡居出來。
不等他們作最後掙紮,一道青煙飄過,那兩男修當即沒了人影。
略等一會,不見陳凝一再次發話,甯丁魚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滾珠熱汗,沖陸安歉意一笑,遂轉身迅速進了廣凡居。
“殺雞儆……儆你大爺是吧!”
“還好搭上藍姑娘、小愛這條線,不管怎麼說,咱高低也能進内門、當個挂名弟子吧,不用整天受你這區區外門大師姐的鳥氣!”
陸安心内暗罵,也不跟過去添亂,當即盤膝坐下,隻在廣凡居門口靜養起來。
過沒多時,忽而雲開霧散,正午陽光傾灑而下,饒是陸安閉着眼,隻透過眼幕,依舊能清晰感受到那抹熟悉的光和熱。
靈鐘神鼓,聲聲震天;鸾鶴齊鳴,懾人心魄。
簡單儀禮過後,一股難以形容的洪荒威壓如浪潮般徐徐卷來,陸安真氣不動而發,身體莫名的熱血翻湧。
身未寸動,半晌陸安睜眼看去,不遠處的淩霄台上,赫然多了六根水缸粗細、高近兩丈的黑色圓石柱。
石柱排成“冰花六出”形狀,陽光照耀下,柱身上分别顯示有神似「風」、「雷」、「水」、「火」、「土」、「木」等等字樣。
陸安散開神識去看,那「風」字瞬間消散無影,「雷」字變幻為萬鈞雷霆,「水」字突變成驚濤駭浪……
正驚歎時,地面微微震動,數百名修士從身後廣凡居内依次而出,大緻分成六個隊伍,有序地分别排在那六根石柱附近。
另有少數幾名修士孤孤零零散在四周,并不急于靠近石柱。
陸安一眼便看到了排在「風」字隊伍最末尾、格外顯眼的甯丁魚,當即起身。
“甯兄居然是風靈根選手,人不可貌相啊!”
等陸安自顧自地去了另一邊的「土」字隊伍末尾時,很快也收到了甯丁魚投來的相似眼神。
兩人對視一笑,忽而黑雲蔽日,整個淩霄台完全安靜下來,六根石柱,也恢複成最原始的灰暗模樣。
正這時,伴随一聲沉悶暗響,石柱頂端,一座圓形八卦台憑空而現,剛好将六根石柱籠罩在内。
八卦台陽面陰魚眼上,穿暗紅長袍、配桃紅腰牌的林紅月赫然現身,身挺如松,聲清氣正道:
“凝神運氣,掌按柱身,入得法眼,光彩照人。祝大家好運,台上恭候。”
說完,林紅月便準備和往常一樣,在陰魚眼上坐下靜等,卻突然發現,台上另一端的陰面陽眼上,不知何時,竟早已坐了一個人。
這人身穿粗布麻衣、頭戴木簪,中等身材,相貌平平。并不是林月紅師尊——孫長雲孫掌門,也不是内門其他曾見聞過的任何一名長老或殿主。
目光在這極其陌生的男修身上掃過一眼後,那普通平常得恍若凡人一般的氣息,直讓林紅月心生敬意。
畢竟,類似這樣看似普通、實則恐怖的氣息,她曾在孫掌門以及宗門其他幾位老人身上感受到過。
元嬰強者,在曾經的中洲,可能隻能算普通強者。現在,卻是道門,至少是明面上的修為至高者。
“新來的客卿?”
林紅月盡管心内疑惑,表面卻是一點也不敢大意放松,怔了那一瞬後,連忙向前躬身行禮。
孟清風依舊端坐着不動,也不睜眼,也不去回應林紅月。等到台下衆修徹底安靜下來時,隻随口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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