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現代楊柳在院子裡轉悠了一圈回來之後,楊柳三人已經吃完了盤子裡的粥和鹹菜,淮月真人坐在床邊閉着眼睛打坐,楊柳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常穎兒則一個人蹲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院子裡很靜,很靜,靜的都能聽見自己呼吸聲和心髒有力的跳動聲。
現代楊柳越來越感覺到不安,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看着他們,而且不止一個。
他緩緩閉上眼睛,憑着自己的感覺,試着能不能找到那幾道異樣的目光。
可是事與願違,試了好幾次他都沒有成功,就在他歎了一口氣準備找個地方坐下的時候,他的眼睛偶然瞟到了一處漆黑的角落,頓時一股寒意從腳踝處爬滿全身,他看到了一個小孩,正咧着一張大嘴歪着腦袋陰測測地笑着,那小孩的臉一片空白,眼睛鼻子耳朵全都不翼而飛,隻有那咧到耳根的大嘴以一種奇怪的角度貼在臉上,這就是現代楊柳感受不到目光的原因。
“沒有眼睛麼……”
現代楊柳很快便調整好了狀态,他仗着對方看不到自己,便開始仔細地觀察起來,雖然這個小孩沒有眼睛,但是看着他的時候,卻還是能感覺到他在看着自己,那張大嘴的上下兩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針孔,好像有人想用針線來縫住這個怪小孩的嘴巴,那是還是被他掙脫了。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現代楊柳越看越感覺瘆人,他連忙轉移視線,看向了淮月真人,這時候他突然才發現,淮月真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遠處的黑暗。
“師傅,你在看什麼啊?”
楊柳循着淮月真人的目光看了過去,卻發現是一團黑暗,什麼都看不到。
“沒事,為師方才走神了,你繼續為為師護法。”
淮月真人随即又閉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到的微笑。
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常穎兒從布包裡取出幾根豬油蠟燭點燃,微弱的燭光一閃一閃的,楊柳無聊地靠在牆邊,眼睛不時地亂瞄,瞄了一陣也沒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于是便打算就這樣草草的睡了,就在他剛剛躺下的時候,他突然透過窗戶看到主房黑漆漆的一片,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奇怪?這家人晚上不點蠟燭的嗎?”
楊柳有點好奇地探出頭,常穎兒把他一把拉了回來:“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人家家裡飯都吃不上了,還有錢買豬油來做蠟燭嗎?”
“也對……”
楊柳想了想,好像确實是這麼個理,便沒有再在意,倒頭睡了下去。
“穎兒,你也休息吧,明早我們還要抓緊時間趕路呢。”
一直閉着眼睛打坐的淮月真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睡在一旁的楊柳,對常穎兒說道。
或許是常穎兒也感覺到無趣,便乖巧地點了點頭,說道:“師傅您也早點休息。”
說罷,她也躺了下來,現代楊柳瞥了一眼淮月真人,坐在桌前粗糙的木質椅子上面,也眯上了眼睛。
“醒醒,醒醒!”
現代楊柳才眯了一小會,就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現代楊柳不用睜眼就知道是誰,但是他還是不斷地在現代楊柳的耳邊呢喃着,終于,他不耐煩地睜開了眼睛,一張恐怖扭曲的臉龐漂浮在半空,一雙不規則且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你消失了這麼久,怎麼突然又跑了出來?”
現代楊柳不耐煩地揚了揚手臂,那鬼臉被打散,又在他的旁邊凝成一團。
“你出現之後,我能活動的時間越來越少,我能感覺到,你在漸漸地代替我。”
鬼臉的聲音和楊柳一模一樣,不過多了一絲陰森和狡黠的味道。
“你在說些什麼?我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你的意思是我在變成一個人格分裂症患者的第二人格?别開玩笑了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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