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理寺很快派了吏員來相幫,饒是如此,等到滕玉意被請去小佛堂問話,也足足過去一個多時辰了。
小佛堂門開着,一靠近就讓人打寒戰,滕玉意昂然環視,這地方還是這麼陰冷,聽說昨晚蔺承佑和五道睡在此處,一晚上過去居然未凍出病來。
她剛要進去,裡頭出來一個人,倉皇一擡頭,那人與滕玉意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滕玉意一怔,葛巾。
葛巾香腮帶淚,邊走邊用帕子擦拭,滕玉意暗暗打量葛巾,怪不得五道說此女和她有些挂相,别處統統不像,唯獨眼睛神似,都是睫毛纖長,雙眼杏圓如墨,裡頭若是含了盈盈淚光,頗有種楚楚動人的韻緻。
滕玉意笑眯眯拱手:“葛巾娘子?”
葛巾從未見過眼前這大胡子的年輕胡人,随意欠了欠身:“公子。”
說完便匆匆離去,滕玉意這才往裡走,條案上供着幡花香爐,案後那尊童子像卻不見了,此時站在條案前的是那名大理寺官員,面前攤着頁冊,手中執着筆。
蔺承佑抱着胳膊懶洋洋坐在一側。
滕玉意恭恭敬敬一揖:“見過世子殿下,見過司直。”
大理寺司直打量一番這古怪胡人,又瞧了瞧蔺承佑,奇怪的是并未詳加打聽滕玉意的生平來曆,而是徑直問昨晚的事:“昨晚王公子一直在房中?”
“不敢随處亂逛。”
“聽到過什麼?”
“不曾。”
“聽說令尊派了兩名護衛伴你左右,你睡了,他們想必不敢深睡,他們可曾跟你說過什麼?”
“霍丘昨晚曾在廊道裡撞見過青芝,他覺得青芝形迹可疑,當時就喝問了她幾句。”
蔺承佑眸光微動:“什麼時辰的事,青芝都說了什麼?”
滕玉意細細說了昨晚的事。
蔺承佑跟同僚對視一眼:“王公子可以走了,把霍丘叫進來問話。”
滕玉意告辭離去。
到了晌午時分,青芝的屍首被擡走了,衆人的禁足令解封,被告知可以自行在樓内活動。
趁霍丘未歸,滕玉意問程伯:“早上打聽到了什麼?”
程伯道:“這口井是樓裡用來浣洗衣裳的,早上粗使仆婦過來汲水,發現水桶擱在井邊,往内一看才發現了裡頭的青芝,仆婦吓得失張失智,呼喊聲引來了世子等人,世子察看屍首時似是發現了不妥,自己留在井邊看守,令人去大理寺找人,再後來的事小姐便都知道了。”
滕玉意颔首,不愧是程伯,短短工夫就能打聽到這許多細節。
“程伯,你眼力好,可看到青芝身上有什麼異樣?”
“老奴想法子走近看了,屍首上沒有傷口,衣裳也并無破損,指甲裡有些淤泥,略微泛碧色,估計是井壁上的青苔,應該是投井後抓撓井壁所緻。”
“抓撓井壁?”
程伯道:“老奴以前見過投井自盡之人,與青芝的情狀很像。井水很深,又是頭朝下跳入,估計是投井又後悔,想自救卻晚了,被發現時應該斷氣不久,因為手指頭尚未泡出皲痕。如被人強行從後頭推進去,掙紮時胸腹處的衣裳應該會有刮擦,身上也會帶些傷口,所以老奴才猜青芝并非被人謀害,不過這都是泛泛一說,究竟如何,恐怕隻有檢屍之人才知道了。”
這就奇怪了,如果青芝死因并無可疑,蔺承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他究竟發現了什麼,居然把人挨個叫去審問。
未幾,霍丘回來了。
“世子把小人叫過去,問的全是細枝末節,譬如青芝本來是什麼神情、被小人喝住時有什麼變化、手裡拿着哪些東西、頭上可戴了簪環……小人記性算好的,卻也架不住這樣問,颠過來倒過去的,想起來一點就吐露一點,世子見實在問不出什麼了,這才放小人回來。”
滕玉意點點頭:“我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接下來的事就不與我們相幹了,樓裡耳目混雜,你和程伯在外頭不必刻意打聽,就算聽到了什麼也不要理會,回來私底下說。”
說罷去前樓用膳,東明觀五道正在廳中議論此事:“真是想不到,昨晚屍邪未來,倒是出的别的亂子。聽說這個青芝是那位被毀容的前都知的婢女,主人好端端的,婢女卻尋了短見。”
見美聲音一低:“查清楚了?真是自盡?”
“大理寺的官員公然說的,世子在旁聽了也無異議,料着無甚可疑,否則怎麼一個疑犯都沒帶走?”
衆道松了口氣:“那就好,昨晚樓裡那麼多人,如果婢女是被人所害,這行兇之人未免也太冷血大膽。”
他們這廂放言高論,廳中不少人都悄然豎着耳朵,聽說青芝是跳井自盡,衆妓神色稍見和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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