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當一隻籠中鳥?這樣的日子我從前過着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然而其實早該明白了。”李重碧冷冷地笑了起來,她霍然起身疾步走到自己的針線籃子旁邊——誠然一個封疆大吏的妻子是不需要做這些事情的,但是她一個被困囿在後院中的女子,又能靠什麼來打發辰光呢?
那裡面躺着一條繡帕,看上去是已經繡了大半了。
李存禮在窗邊笑吟吟看着,已然有了些猜測,李重碧從籃子裡抄起一把剪子,寒光一閃之後帕子從中裂成兩半,她将那東西扔在了地上,李存禮看見上面是一對活靈活現的戲水鴛鴦。
“不必如此動怒。”李存禮從窗戶上跳了進去,順手把那張碎帕子撿了起來。“看來你對大哥還是有幾分父女之情在,我也不算白來。”
“六叔是有所圖,這我知道。”李重碧似是已經冷靜了下來,淡淡道。“但是六叔說的也是實話,所以我很想聽一聽這究竟是什麼圖謀。”
“你也是聰明人。”李存禮點了點頭。“我要你勸他回河東道。”
李重碧的眉頭微微一挑,已經有了些怒氣。
“河東道是他經營多年,難道還要拱手送他嗎?”
“我當然不會讓他好過。”李存禮道。“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捧殺這兩個字?”
“隻怕他來日站穩了根基,你便殺不動了。”李重碧的态度依舊沒有絲毫的松動。
“看來枕邊人一夕之間反目,是要比旁人恨意來得更深些。”李存禮先是輕輕一聲歎息,而後看李重碧臉色已然變了才道:“放心,石敬瑭體内有一道蠱,他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李重碧低低重複了一遍這個蠱字,才臉色稍霁。
“好。”她道。“我幫六叔這個忙,也望六叔别忘了你究竟是為什麼奔忙。”
“為大哥?為我自己?”李存禮自嘲地一笑。“我總歸已經分不清了。”
李存禮是來無影去無蹤,走的時候甚至還幫李重碧關上了窗,于是李重碧坐在屋中的時候忍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隻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人告訴她無比嚴酷的事實,告訴她她的父親已經死了,而兇手正是她的枕邊人。
但那不是夢。
那把被她恨恨扔出去的剪子還橫在榻上。
石敬瑭過了幾日果然眉目間便帶了憂慮,似乎陷入了兩難之地。
李重碧本以為逢場作戲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她自幼長在通文館,身上其實很有些江湖氣息,隻是後來父親決意要在朝堂之上闖出個名堂來,這才生生把她塑了個旁的樣子出來,石敬瑭與她是在洞房花燭夜才見的第一面,他也不知道真正的她是什麼樣子的。
她自己都幾乎要不認識自己。
而現如今懷揣滿腔的恨意對着石敬瑭演一出戲,似乎也不再是那麼難的事情。至少她可以深情款款地坐在石敬瑭的身邊,問他道:“是遇見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麼?不如我進宮去,正好也許久不曾見父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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