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的路上,朱厚照臉色發青,肅然不語,隻顧低頭緊走,顯而易見在強壓怒火。
李天昊和楊瀚景心中竊喜:有門兒了!
打鐵要趁熱,趕緊再加點兒料。
“陛下,臣想到一事。”
“說。”
“刺客既然潛入莳花館行刺,聖駕固然不可再涉險,一仙姑娘的安危也需考慮呀。”
刺客找你很難,找你的女人卻不難,你不能不管她吧?
如果你對她不管不顧,好不容易立下的有情有義人設就崩了,我貼心的幫你想到這一點,你得謝我吧?
出乎李天昊意料的是,朱厚照居然連裝都懶得裝,壓根兒不搭茬,隻顧快步回宮。
一直到走進寝殿,朱厚照負手站在屏風前,盯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百鳥朝鳳繡圖,緘默不語。
大腦中魂穿對象的記憶告訴李天昊和楊瀚景,這幅屏風是去年朱厚照二十歲聖壽那天,劉瑾敬獻的壽禮。
李天昊輕咳一聲:“陛下,臣方才上谏之事,還請聖裁。”
“你們記得這屏風是何人所獻嗎?”
這句問話有些突兀,李天昊愣了一下,還是照實答到:“是劉公公所獻。”
“那你們知不知道劉瑾為什麼要獻上這幅屏風?”
廢話,你過生日誰敢不送禮?不想混了?
“臣等不知,請陛下指教。”
“鳳代表皇後,劉大伴這是在向朕進言不應再冷落皇後,要為我大明千秋萬代早做打算。”
朱厚照輕歎一聲轉過身來,注視着李楊二人:“據你們所說,朕歸天時,并未留下子嗣?”
“這…以臣等所見史書記載,确是如此。”
朱厚照仰望大殿頂棚,目光遊離。
“卿等所見的史書上,沒有隻言片語關于一仙嗎?”
沒有,一個字都沒有。
但其他人那可多的是,什麼劉良女、李鳳姐、王滿堂…豐富多彩,琳琅滿目,樁樁件件狗血之極,寫小說都不敢那樣編。
小朱同志,你這短短三十年的人生,精彩着呢。
“陛下不必感傷,臣前日說過,自臣等來到陛下身邊,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是啊,不一樣了。”
朱厚照緩緩走到二人身邊,又歎了口氣:“朕此時本該已經處置了劉瑾的,不是也沒有嗎?”
李天昊楊瀚景心頭一股寒意陡然升起,急擡頭看向朱厚照,對方眼中森冷的譏诮像一把利劍,直刺他們靈魂最深處。
“你們知罪嗎?”
猶如被悶雷劈在頭頂,李天昊楊瀚景腦袋登時嗡的一聲,雙膝一軟撲通跪倒。
“臣、臣等…”
“李天昊、楊瀚景,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日日在朕面前羅織劉瑾的罪名,朕懶得與你們計較,今日你們竟然敢找人假扮刺客行刺于朕來栽贓大伴,朕豈能容得?”
“陛下、陛下!臣等此舉出于萬般無奈,實為死谏,若陛下聽進泣血忠言剪除劉瑾,臣等雖遭千刀萬剮,也在所不惜!”
“呵呵,刺王殺駕竟是迫不得已?有趣,真有趣,朕倒要聽聽,你們究竟是如何的萬般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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