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營州都督張儉送新羅使者到長安急報:
“貞觀十七年,高麗權臣淵蓋蘇文弑殺國王高建武,立其侄子高藏為傀儡國王。
高麗聯合百濟征讨新羅,攻占了40餘城,阻斷了新羅入唐朝貢的通道,新羅派使臣向大唐求助。”(營州,今遼甯朝陽)
李世民接見完新羅使者後,召集群臣商議如何處理高麗弑君及攻伐新羅的事。
馬周上奏:“聽聞淵蓋蘇文相貌堂堂,留着大胡須,頭戴金冠,身穿金飾服裝,平日腰間佩五把腰刀,身邊的人見到他都不敢仰視。高麗國王高藏是形同虛設,兵權、國政都由淵蓋蘇文獨攬。他每次出門,都使喚高麗國的貴族跪伏在地上,他就踩着這些貴族的背上騎上馬。他走到哪裡,護衛部隊都浩浩蕩蕩的,所經之處都實行戒嚴。
當年隋炀帝三征高麗都沒有征服,反而把隋朝給硬生生地拖垮了。現在高麗權臣淵蓋蘇文掌握政權,兵精城堅,臣建議對高麗不宜出兵征伐,而是派使者去高麗,對其曉以厲害,讓其從新羅退兵。”
李世民說道:“這位淵蓋蘇文是高麗版的曹操。朕聽聞高麗趁着中原王朝内亂之機,四處蠶食、擴張,侵占了整個遼東地區。隋炀帝楊廣看到不滅高麗,将來會成為中原王朝的肘腋之患,所以才力排衆議出兵攻打高麗的。淵蓋蘇文殺害高麗國王、獨斷專權的行為不可饒恕,以大唐的兵力拿下他也不難。”
褚遂良上奏:“聖上已經統一天下、威服了四夷,威望很高。如果讨伐高麗這樣的小國,赢了勝之不武,如果失敗就會有損大唐的威望。如果像當年隋炀帝那樣憤而出兵的話,安危都難以預測。”
長孫無忌上奏:“目前淵蓋蘇文懼怕大唐的讨伐,肯定嚴加防範,應該暫時忍耐,讓淵蓋蘇文放松警惕、更加驕傲怠慢、惡行更加昭着,然後再讨伐他。”
李世民看到長孫無忌、馬周、褚遂良這三位重臣都反對他出兵高麗,于是就想問問武将的态度。于是,他問李積道:
“李英公,你對征伐高麗的态度如何?”
李積上奏:“高麗立國已七百年,根深蒂固。雖然淵蓋蘇文弑君,但現在高麗内部政局穩定,征伐高麗譬如砍伐大樹,先一斧一斧地砍掉大樹的根和外皮,再由表及裡,砍伐樹心,才能砍倒這根大樹。臣建議宜先讓契丹、靺鞨部落騷擾他,我們等待時機,待高麗内部出現動蕩,再派遣大軍逐一蠶食高麗的地盤,最終一舉剿滅它。”
李世民聽罷諸位重臣的建議,他陷入了沉思。他覺得隋炀帝三征高麗都未曾滅亡這個對手,便想出兵一舉攻滅,建立不世之功。所以在接見新羅使者并收到新羅的求援信後,他第一念頭就是“滅掉高麗!”。
但是他值得信賴的文臣武将都反對攻打高麗,尤其是李積的意見,讓他必須重視起來,因為在貞觀年間,真正有大将之才的僅有“李靖、李積、侯君集”三人而已,現在李靖隐退了,侯君集因為太子謀反案而被殺,現在僅剩下李積一人。如果連李積都不支持出兵高麗,他就沒有滅高麗的底氣了。
于是李世民立即下诏命派遣相裡玄獎出使高麗,命淵蓋蘇文停止攻打新羅。
袁天綱退朝後,回到家中,與高淑行談論起在朝堂上商議征伐高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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