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頭痛的是,他的手腕上鮮血如注,沿着病号服勾勒出狹長的明紋,連腳上的拖鞋都泛了紅。他看了我一眼,握緊了刀,沖手機咆哮道:“你是不是去找劉晟了?你們這兩天是不是在一起?”“毛毛,你先……先把刀放下。我真的沒有,我一直在開會,我和他早就斷幹淨了,他現在就是我一個普通客戶……”“我不信,那你為什麼不來看我?”23床似乎完全不覺得痛,手上的血有的流到了掌心的手機屏幕上,他另一隻手握着刀柄去擦。我趁機上前自側身一臂自下猛擊他肘關節處,他的手機和刀應聲而落,他跌跌撞撞站定,淚眼朦胧有些迷茫地看着我。“孩子在哭,他需要你了。”我解釋道。我按着他肩膀讓他坐在了換藥的躺椅上,手機裡傳來心急如焚的指令:“快他媽給他止血啊!”這裡是換藥室,我打開櫃子拆了紗布壓迫止血,他卻掙紮着去看孩子。我隻好橫抱起他立即找醫生檢查縫合,外科的醫生确認神經損傷不嚴重後,我才接上了他丈夫的電話,讓他趕緊過來。這事嚴格說也算是我的疏忽,今天23床的婆婆來的時候,先是無意說孩子的眼屎沒清理幹淨,後又說自己兒子最近打不完的電話連飯也不回來吃。病人産前情緒就不穩定,現在更容易想入非非,隻是沒想到會這麼激烈。整個科室人仰馬翻救治成功後,已經快八點了。出門的時候天卻是亮的,眼前像是海綿擦過的玻璃窗,原來是下了雪。我趕到教堂繞了一圈沒看到盛夏,又拉着人問了問,他們也不清楚情況。我想着盛夏可能等不下去先回家了,于是匆匆趕回家,打開滿屋子的燈卻空無一人,問了鄰居和房東也說沒看到。陳姨打電話來問情況,告訴我她最後看到盛夏是下午五點的時候,她正坐在大堂門外的高腳椅上托着腮等我。也就是說,盛夏已經有三小時不知蹤迹了。我在附近逛了許久,終于蹲下身來,将一顆發緊發亮的心髒埋在膝蓋以下,兜裡的手機響起來,是董釋彰。“老盛,明天中午我媽要來,你能去車站幫我接一下嗎?”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掐住我的嗓子,我的聲音便得遙遠而低微,以至于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說出來了沒有:“盛夏不見了。”董釋彰開車載着我和馮靜靜又去了教堂,打聽到有個清潔工在六點的時候看到過盛夏,那時已經下了雪,小姑娘哆哆嗦嗦地在門外跺着腳踩着椅腿的橫杠,怎麼也不肯進去,他就找了條毯子給她蓋上。我第二天23床仍沒能出院,但不胫而走的八卦已經傳遍了整個住院部,馮靜靜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火速拉着我繪聲繪色地給我還原了這對夫夫間的愛恨情仇。23床當時聲嘶力竭要撕的小三劉晟,是劉氏集團的未來掌門人,也算是馬龍市炙手可熱的富二代。但自他長姐意外身故後,他便不再參與公司的經營,而是開起了火鍋店,那天馮靜靜的求婚地點,正是他的一家新店鋪。再結合病人家屬的隻言片語,大概可以拼湊出,23床的丈夫本來和劉晟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家人眼看他就要攀上高枝,沒想到出來一個沒什麼背景的男子橫插一刀,兒子吃了秤砣鐵了心非此人不娶,這才招緻23床在産後收到的各種嘴碎。“要我說這家人還是心氣太高,劉晟的樣子你我都見過,長得不賴,多少适齡男女上趕子追着跑呢——這兒子是嫁進去還是娶進門不是明擺着的麼?都給你家添了個大胖小子了,還念念不忘讨不到的那點好,剛才又跟我抱怨醫藥費的事,這不是折騰自己麼?所以說,攤上這家人的護工也是倒黴,眼看就要出院了又逮上一個抑郁的。”我拉了拉嘴角:“嗯,你說的那個倒黴的護工,就是我。”“哦,是嗎?”馮靜靜吐了吐舌頭,擡頭看了眼走廊裡的電子表,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哎呀,我得趕緊去給病人輸液了,我先走了啊。”23床這天的狀态依然堪憂,盡管他丈夫就坐在床邊辦公,他還是了無生趣地望着窗外。我來取會診需要的資料時,他突然開口道:“小盛,你手機鎖屏上的那個女孩,是你的孩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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