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在英華殿門外的院子裡站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才看見英華殿的大門打開了,墨箫正匆匆往外走,墨承甯則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後面。
周若快走幾步迎了上去:“參見陛下。”
墨箫的腳步一頓,皺眉看向她:“你怎麼來這裡了?”
周若知道墨箫有些不耐煩了,說話的語速明顯加快:“我有事求陛下,這才在這裡等候陛下。”
墨箫沉默片刻,然後說:“朕現在沒時間陪你說話,改日再說。”
周若沒死心,跟在墨箫的身後疾步走,一邊走一邊說:“求陛下給我一點時間,我不會耽誤陛下太久的。”
墨箫眼看着快要過了飯點,也不想一直跟周若糾纏,腳底下的步子沒有停,嘴裡随口道:“那你就說吧。”
他身高腿長,走得又快,周若幾乎是小跑着才能追上他的速度。
周若跟得有些吃力,氣喘籲籲的,可還是飛快地将早就想說的話說了:“我想将安兒接回去,親自照顧,還請陛下允準。”
她這話說完,墨箫停了下來,就連落後幾步的墨承甯也擡頭看了過來。
墨箫皺着眉頭,沉聲說:“安兒在蘭因殿很好,為何要将他帶回去?”
周若看墨箫終于停下來了,她直接掀開衣袍跪了下去,仰頭看着墨箫,輕聲說:“宸妃自是将安兒照顧得很好,但是宸妃體弱,應該多修養才是,不該再為了安兒的事情勞心費力。”
“更何況,安兒自出生起就在母後身邊長大,與我這個母妃并不親近,最近眼看着越來越大,他與我也越發地生疏了。身為他的母妃,我很失職,也很痛心。”
“痛定思痛過後,我決定将安兒帶回去自己撫養,母後曾經也提議過這件事的,求陛下允準。”
墨箫眉頭皺得緊緊的,好半晌沒說話。
一邊兒的墨承甯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墨箫的身邊,對周若說:“可母妃很喜歡安兒,她能照顧好安兒的。”
墨箫看了眼墨承甯,嗯了一聲,接着墨承甯的話往下說:“卿卿身體雖弱,但是照顧一個小孩兒還是可以的,更何況她時常一個人在蘭因殿,有安兒陪着她也好。”
話到這裡,若是曾經的周若肯定不會再繼續往下說了,但是現在的周若卻不懂什麼叫适可而止。
她仰頭看着墨箫,聲音提高了幾分:“可安兒是我的孩子。”
墨箫眯了眯眼:“你說什麼?”
周若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宸妃有陛下的寵愛,膝下又有大皇子孝敬……可我,什麼也沒有,隻有安兒了。”
她将頭磕在地上,沉聲說:“安兒是我的退路,也是唯一的希望,求陛下将安兒還給我,不要将他從我的身邊帶走。”
這話一出,墨箫的臉色已經極為難看了。
墨承甯眯了眯眼,盯着周若看了一會兒,語氣涼飕飕地說:“貴妃娘娘這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一定要将安兒帶回去嗎?”
周若沒擡頭,隻說:“求陛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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