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見氣氛突然沉寂,神情詫異。
不過她還是先招呼侍女将大聖的茶杯打掃幹淨,才道:“法師,你這些徒弟怎的突然好似變成了石頭?”
陳八一慢慢啜着清茶,看都不看那些木頭人一眼,道:“他們初入沙門,禮佛之心不誠罷了,老菩薩無需在意。”
被陳八一倒打一耙,衆人心内瘋狂怒吼:我們也可以禮佛,我們也可以求經,但這一切是誰造成的?
似乎感受到了他們的情緒,陳八一朝他們一揮手:“飲茶先。”
看陳八一的神态,确實不像是被奪舍了模樣,大聖等人最終還是按捺住躁動的心。
一時間,吸溜吸溜的飲茶聲不絕于耳。
那婦人見狀,也恢複了神色,道:“不知法師剃度多久了?”
陳八一摸了摸手碗上的骨鍊:“前前後後加起來,幾百年吧。”
婦人笑道:“長老好生幽默,明明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罷了。”
“我看您也是風韻……咳。”陳八一喝了口茶潤了一下嗓子:“老菩薩您也看起來甚是年輕。”
“唐長老不僅英俊潇灑,還真會說話。”
婦人咯咯咯的笑起來,一陣花枝亂顫,晃的燭火都好像多了些粉色的光暈:“小婦人姓賈,夫家姓莫,如今已經三十有二咧。”
陳八一臉上露岀了吃驚的神色:“那還真是看不岀來,不知賈菩薩夫君何在,貧僧理當拜見才是。”
聞得此言,賈婦人收起笑容,神色落寞道:“小婦人幼年不幸,公姑早亡,夫君也于前年命喪,隻留下了四個女兒與我作伴,甚是寂寥。”
“賈菩薩節哀。”
陳八一拿起煙鬥,臉上帶着憐憫之情,抽了口煙,道:
“我這裡有一卷如來都不曾看過的《無垢啟源經》,最擅超度亡魂,今晚就可念與你亡夫聽,讓他早日投個好人家去,不知可否。”
賈婦人愣了一下,似乎沒聽過這什麼啟源經,不太放心,推脫道:“大師,今日天色已晚,多有不便,明日可好。”
陳八一搖頭:“明天可不一定能念的了。”
不過賈婦人好像也不在意,道:“倒也無妨,小婦人也曾請高僧做過道場,念過七七四十九日經文,堪比那東土所謂水陸大會,想必夫君早已輪回。”
大聖等人望了她一眼,嘴碎的藍臉和愛顯擺的路虎已經想告訴這婦人,你眼前的就是主持水陸大會的都僧綱,但陳八一半個眼神,就讓他們閉了嘴。
見陳八一不說話,賈婦人繼續道:“眼下小婦再無親眷,空遺下無數田産家業,欲嫁他人,又舍不得偌大個農業。”
“适曾長老下降,師徒五人,小婦娘女亦是五人,意欲招夫,不知尊意如何?”
“這……”
看着含情脈脈的賈婦人和她的真實目的,陳八一面上猶豫,連抽了好幾口煙,好像在認真思索。
不過不等他說話,這一次路虎是真的忍不住了,跳起來問道:“你這婦人,在場六人可婚配,為何你隻說五人?”
藍臉悄聲嘀咕道:“皇上不急太監急。”
“你這藍臉鬼,我路虎今天定要咬死你!”
當,當。
場上突然響起兩聲敲擊聲,衆人連忙望過去,見是陳八一用煙鬥敲了敲桌子。
路虎連忙坐回了椅子中,但扔惱怒的盯着藍臉,用力咬着茶盞,把它當成了藍臉的脖子。
陳八一環顧了一圈衆人,終于開了口,先問大聖道:“傲天,為師作主,給你娶個賈老菩薩的女兒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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