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妙君看着眼前的這個她恨了二十幾年的男人,歲月沒有給他的臉上增添風霜,反而多了幾分儒雅的假象。
很難想象,在這張風度翩翩的皮囊下,對她是怎樣的冷血無情?
顧盛也在觀察着錢妙君,她仰起的頭,高傲的神情一如當年,讓他感到不适,“妙君,好久不見”
錢妙君:“顧盛咱們開門見山的談談!”
“好”
錢妙君壓下火氣:“關于顧塬的事,你怎麼想的,顧家怎麼想的?為什麼我的兒子會去東北參軍?”
顧盛對青少年時期的顧塬沒有印象,顧塬住在大院裡,他和李菲然住在外面,偶爾他們回大院,顧塬像個透明人會縮着膀子,低着頭站在角落裡,也不和别人說話,隻會斜着用眼睛打量别人,讓人無端的升起厭惡。想起他爹對顧塬的評價“顧盛,你這個兒子懦弱,膽小、陰狠、不敬兄長、以後隻怕給顧家抹黑。”
顧盛:“妙君,我也不清楚!”
錢妙君:“你不清楚?你不清楚他連戶口關系都轉走了?”
顧盛斟酌半天開口道:“顧塬小的時候吓唬謝安然,又給向南下藥,後來又得罪了孫家的孫援疆。那時候向南因為顧塬沒少被他收拾。我大嫂孫可億都管不住,給爸也氣得不行,都住院了。妙君,那孩子小時候,我們也管不住,後來他跟他爺爺說,要出去闖闖,就帶着關系走了。”
錢妙君拍着桌子:“你覺得我會信嗎?”
顧塬看着她不可一世的樣子,諷刺道:“信不信由你!你當時又在哪裡?在和秦廠長談情說愛,在營造你們的小家?還是在讓你哥哥給我們到處使絆子?錢妙君同志,咱們誰也别說誰!咱們現在是要談談怎麼把顧塬哄回來,不是在這裡吵架!你這些年和秦廠長也沒個一兒半女的,你不着急嗎?你也不在年輕了,看看你眼角的皺紋,看看你藏起來的白,難道你們不需要養老送終的人?”
錢妙君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撥了過去,顧盛沒有躲開。
顧盛微笑着看向錢妙君,“妙君你還是這麼沖動”他拿起毛巾擦拭身上的水迹,低頭掩飾眼底壓不下去的厭惡。
錢妙君拿出手絹一根一根擦起了手指,“顧盛,你不用激我!我沒有孩子養老,錢家卻不缺人,我總歸不能沒人管。”
錢妙君又問“在東北後顧塬又做了什麼?為什麼他回到了曲衛紅和江言峰身邊?”
顧盛看着她,“曲衛紅和江言峰是誰?”
錢妙君:“合着那幾年,你們根本不知道顧塬在哪裡?你們顧家孩子沒了都不找的嗎?還是說你們二十年前就覺得顧塬死了?你們忘記是誰把顧塬送回來的嗎?”
顧盛扔掉手裡的毛巾:“好像錢同志知道顧塬去哪裡了一樣?比我沒早多少吧?合着你二十多年的母愛,都在知道顧塬有用之後爆了?那麼久遠的事,我怎麼還記得誰把他送回來的!”
錢妙君:“是江言峰,現在顧塬的團長”想到顧塬對待曲衛紅如親母般的态度,錢妙君的心密密麻麻的疼。
壓了舌尖的苦澀,錢妙君道:“顧盛,咱們不說從前了,把孩子調回京市吧!”
顧盛諷刺道:“錢妙君同志,你太高看我了,也太高看顧家了,你可以問問你哥!他能不能隻手遮天,不顧本人意願,就能把人調回來。别想了,顧塬隻要自己不願意,誰的手也伸不進去。”早知道他這樣有血性,應該帶在身邊的,不至于現在這般……o多歲如此……
顧盛微微傾身,靠近錢妙君:“妙君,咱們都這麼大年紀了,孩子都大了,兩家重歸于好吧”
錢妙君推開他,冷笑:“顧盛你真讓人惡心”
顧盛——“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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