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好在書房裡坐了下來。
方惑愚脖子上挪開了匕首,心裡長舒了一口氣,可是,懸着的心卻遲遲沒有放下。
對方來意不明,他不敢有絲毫松懈。
“如何破了太子的陣法?”
終于,對方說明了來意。
可她不是想讓太子死嗎?
來時的質問語氣,方惑愚不認為自己是理解差了,她當時就是懷疑是自己和太子串通騙聖上的。
“破不了。”
方惑愚搖頭:“不死——不滅。”
此陣萬分兇險,一旦起陣,要麼頂災的人死,要麼原主死,才能破陣。
謝钰璋當時決定走出那一步時,就已經知道沒有回頭路可走。但他為了能奪位、複仇,毅然決然的做出了選擇。
“真破不了?”
姜好有些不信。
“真破不了。”
方惑愚語氣平淡卻又十分肯定:“熒惑守心,千百年來也沒有發生過幾次,就是大兇之兆,厄運難逃。”
姜好見他不似說謊,微垂着眸子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背對着方惑愚道:“不想方府血流成河,今晚的事,就閉緊嘴巴。”
以整個方家的性命做為威脅,方惑愚自然不敢陽奉陰違,他沒做出回應,對方已經離開了。
方惑愚幾步走到門口,看着寂靜的夜色空無一人,若不是脖子上還有疼痛感,他都以為剛剛發生的一切是一場夢。
她是誰呢?
夜風吹過,方惑愚站在門口隻覺後背一陣冰涼,這才意識到後背的衣裳全都被汗水浸透了。
對方敵我不分,方惑愚連忙關上門,落了門闩,立即給自己和謝钰璋各起了一卦。
還好,都是吉。
雖然看不透卦的結果,但是,從卦象上看,對方應該是沒有惡意的。
方惑愚回想起謝钰璋聯系上自己,并秘密和自己約見時的場景,以及謝钰璋艱難開口的不情之請,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自己不過是在肅文帝面前實話實說,可謝钰璋卻要為此極大可能丢了命。
自從起陣後,肅文帝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好,根本沒有半點要崩逝的痕迹。反倒是太子,卦象雖然是吉,但起陣後的反噬絕對會讓他一日不如一日。
“命也,運也……”
方惑愚在書房枯坐了一夜後,雙眼布滿了血絲。
起身走到門口後,卻又鬼使神差的折了回來,他拿起銅錢,猶豫了一下後便起了卦。
當卦象出現時,他震驚的連退幾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怎麼可能呢?
方惑愚慌張的喘着粗氣,冷汗連連,震驚到有些站不穩。
這卦象,怎會與前兩日所占蔔的卦象恰恰相反呢?
“咚咚——”
書房的門被敲響了,方惑愚随即看向門口。
“老爺,該上衙了。”
是管家的聲音。
方惑愚連忙上前攪亂了卦象,穩住心神往外走:“備車,我要進……”
突然意識到嚴重性的方惑愚突然閉了嘴,肅文帝大吉之象變大兇,自己進宮說什麼?
不能進宮!
“老爺……”
管家見他面色疲憊,有些擔心的喊了一聲。
“沒事,再等會兒,我回屋換身衣裳。”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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