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挨凍一路,屋内溫度還未上來,不自覺搓了搓手。
秦冕随手将手邊的波西米亞厚織毯扔給他,“搭腿上暖和。”
“謝謝。”他看了眼牆上的奢侈品鐘,不徐不疾開口,“秦先生說想跟我談談,可合同中并沒有清晰的時間約定,現在距離零點還有一個多鐘頭,不如就談到那時候吧。”
“好。”秦冕好聲答應,想來是今晚情緒不錯。
談什麼?他有太多想從白鹿口中聽到的東西,那些與他有關的所有事情。譬如他和杜覃生,名流,季昀,秦蔚……以及他怎麼就做了MB,為何會被秦蔚帶去醫院,辍學之後又去了哪裡,他為什麼總說自己缺錢,秦冕甚至隻是單純想知道,白鹿怎麼會對将棋感興趣。
太多的問題在舌尖猶疑,一時間反而不知說什麼最好。
張姨适時敲門進來,将熱茶遞給書桌後的秦冕,又将一杯溫熱的姜汁牛奶擱在白鹿手邊,“我不曉得你晚上有沒有喝茶的習慣,就準備了這個。天冷了,要多穿一點,你們年輕人啊,這個年紀就是愛漂亮,不注意……”
秦冕清了清嗓子打斷她,“謝謝張姨,早點回去休息吧。”
她歎了口氣,目光慈祥,“知道你又嫌我啰嗦,人老了,話總不夠那兩句說的。”
秦冕出生時,張姨就在這家裡,她待秦氏兄弟比自己孩子還上心。如今秦冕搬出來自己住,她也時不時會過來看看,拾掇妥帖。尤其是秦冕出國那幾年,這房子空着卻一直敞亮幹淨,全部都是張姨的功勞。
白鹿先以為她是這裡的保姆,十分詫異這份細心和體貼。不過聽了方才說話的口氣,心中了然,看來這個女人照顧秦家已有不短時間。
待張姨阖上門出去,秦冕才悠悠開口,聲音低沉帶着磁性,“就從你那天為什麼會在學校說起吧。”
秦冕至今仍懷疑,白鹿在學校畫室和秦蔚偶遇,究竟是不是處心積慮。他事先了解過,學校本部隻留有美院和研究生,當年秦蔚和白鹿上學的地方屬于分校。美院每年出錢外聘模特兒已是慣例,這些年裡,白鹿隻去過那一回,而恰巧,秦蔚回本部也隻有那一天。
太顯眼的巧合大部分時候都不是巧合。
白鹿一聽就曉得秦冕何意,他果然是介意自己跟秦蔚的關系。
身上絨絨暖意愈發真實,書房特有的氣味也讓人安心。白鹿的嗓音是澄澈的男低音,“那是我第一次去本校。至今為止,我也隻做過那一次模特兒。我……”
“不對。”秦冕讓他停下來,目光凜冽卻柔和,“語氣不對。”
“什麼?”
“白鹿,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認為我們現在的關系是可以聊天的朋友,這隻是一場普通談話,我并不是在審問你。”
“……”
秦冕忽然笑了,笑容不深,卻是白鹿從未見過的,“雖然你音色很好,可即便是簡單陳述也不妨礙帶點感情吧?”
“……”白鹿下意識避開男人視線,該是心虛,又欲蓋彌彰般低頭喝了口熱牛奶。
姜汁入口難免辣喉,第一口就險些被溫熱嗆着,“秦先生也知道,我有一份網拍的兼職,這份工作能接觸一些外圍圈子,裡面不乏各種拍攝渠道的兼職消息。”白鹿頓了頓,“包括那次學校外聘裸模……報酬可觀,非常誘人,我當然也想去試試。秦先生或許并不了解,就算是你口中的‘這種職業’,競争也十分殘酷。那次面試很嚴格,不到四十分之一的概率,我很幸運。”
秦冕背靠老闆椅認真傾聽,手指不自覺輕點桌面。
“所以說,我也得通過努力才能被選上。就算隻是一個脫衣服的機會,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夠得着這個資格。很多秦先生認為輕而易舉的事情,對我們這種人來說,僅僅是摸到門檻就已經拼盡全力了。若你還覺得我有能力操縱各種巧合,那我做什麼不好,非得來折騰這些不确定的偶然呢?”
幾個月來秦冕還是第一次見着白鹿認真說話的模樣,眉目端莊,不卑不亢。此刻坐在眼前的男人,不露半點風塵色相,俨然另一個人。若秦冕第一眼見的是這樣的白鹿……那麼至少可以省下一杯價格高昂的美酒。
沉默太長,直到白鹿試探着喚他一聲‘秦先生?’,秦冕才恍惚回神,“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白鹿心頭咯噔一響,竟有些哽咽。
這樣溫柔的秦先生在他美化的記憶裡都少有,更何況那人正坐在眼前,一副很有耐性的模樣。若不是自己太有分寸,若是對方身邊還沒有别人,白鹿差點忍不住跟他坦白更多。
若是可以愛他,他何嘗不願意把自己的悲喜說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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