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忙不叠的去了,盡管此時天還沒亮。
原來這偷泥鳅的賊,居然是大周朝的超勇公。
翌日清早,超勇公鐘野坐在桌旁準備吃早飯。
府裡的廚子葫蘆端上來一盆雜米粥。
鐘野眼睛瞪得銅鈴大,伸出鐵杵般的指頭指着粥盆問葫蘆:“怎麼又是雜米粥?我昨天夜裡拿回來的泥鳅呢?”
葫蘆人如其名,矮矮胖胖白白淨淨,尤其是一雙手,潔白豐腴,柔弱無骨,比一般女兒家的手還要綿軟。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一雙驚天地泣鬼神的巧手。不但能夠做出讓人欲罷不能的美食,還擅長縫衣繡花。
“那些泥鳅要養在清水裡吐盡了泥沙才能吃,”葫蘆像看白癡一樣看着自家公爺:“起碼要三天。”
“要那麼久?!”冬瓜恰好走進來,本來汪在嘴裡的饞涎頓時化作了憤怒的口水,幾乎要噴到葫蘆的臉上。
葫蘆的雙眼立刻反插上去,兩顆白眼球精光閃耀,幾乎要把冬瓜鄙視死。
“那麼肥的大泥鳅先弄幾條解解饞不行嗎?俗話說得好‘地裡長的有主,河裡生的姓公’,吃完了再去弄些來不就得了。”冬瓜不死心地說。
“這些泥鳅多半來路不正,”葫蘆一點也不替自家公爺遮掩:“平常河裡的哪能這麼大個頭兒?多半是哪個放生池子裡的。”
“放生的泥鳅?”冬瓜聽了不免惴惴:“公爺,這怕是不太好吧?吃放生的東西可是造孽的。”
第二章空架子
“你們怕造孽都别吃,”鐘野唏哩呼噜喝光了一大盆米粥,含糊不清地說:“如今皇上不準在春季打獵放鷹,怕驚擾牲畜踐踏秧苗。你們整天嚷嚷嘴裡快淡出個鳥來,我才想出這法子來的。”
“公爺,既然這樣你何不順手撈兩條大魚回來?省得等上三天。”冬瓜此時早把造不造孽丢到二門後了,光想着解饞。
“放生池裡泥鳅最多,還有錦鯉和甲魚,”葫蘆冷冷地說:“大春天的吃甲魚,你想讓咱們三個沒娶妻的大男人鼻血流成河嗎?那錦鯉的肉是酸的,不得已吃它也是産婦為了下奶,你想打下奶來給誰吃?!”
超勇公府早已隻剩個空架子,朝廷的俸祿已經停了快十年了。
公爺除了有個空爵位沒一點兒實職,家裡的仆人也早都遣散了,隻剩葫蘆和冬瓜死也不肯走,還有鐘野的奶娘宋媽媽,老太太前年就亡故了。
府裡頭原本不怎麼厚的家底,當年給老公爵夫人辦喪事就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如今能變賣的東西早已賣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個空院子。
平時吃的糧食蔬菜都是後花園種出來的,冬瓜早已練成一個娴熟的莊家把式了,其他用度主要是靠葫蘆做繡活換錢。
鐘野的食量奇大,别人吃飯論碗,他得論盆論鍋,糧食基本上不夠吃,還要想辦法籌措米面,日子着實清苦。
鐘野字漫郎,京城中的人都把鐘漫郎當笑話講。
說他空有個身架子,文不成武不就,嗜酒成性全無一點兒才幹。除了十五歲那年手刃了殺父仇人外,再無一點兒出衆的事迹。
鐘漫郎當初就是因為殺了剛剛投降的黑車子部族首領尼堪而被降罪罰俸祿二十年的,沒削他的爵位也是看在鐘家滿門忠烈為國捐軀的份上。
都知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鐘漫郎隻能拖着兩個忠仆活受罪。
“如今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公爺最好再弄幾簍泥鳅回來,”葫蘆坐在窗前一邊給鐘漫郎縫補衣服一邊閑閑地說道:“那東西晾幹了烤着吃奇香,用鹽漬了久儲不壞。”
“是啊公爺,這放生池裡的泥鳅是救咱們命的東西,佛門人慈悲為懷,諒也不會怪罪咱們的。”冬瓜把口水往回吸溜了一下說:“有了泥鳅幹,您以後下酒也不愁沒下酒菜了。”
“你不怕造孽了?”葫蘆嗤地一笑。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咱們是為了果腹,怎麼能算造孽?”冬瓜理直氣壯地說。
鐘漫郎也絲毫不覺得去放生池撈泥鳅有什麼造孽,修行的人都未必個個向善,又何況是他這個終日餓肚子的人呢!
那晚他藏在樹叢後面聽到張太夫人和明心的對話,雖不知道她們口中的“泥鳅”是誰,但一定是個弱小。
鐘漫郎平生最厭惡恃強淩弱的人,看來那個太夫人也不是什麼誠心向善的人,在那庵中修行想必是另有緣故。
……
素心庵門前的一片山桃林已是綠葉成蔭子滿枝,一輛牛車在山門前緩緩停下,車上拉着些幹菜糧食,是衛家農莊上的人來給庵裡送吃的來了。
趕車的叫嶽老九,每次都是他趕車來。車後頭還坐着兩個上了年紀的莊子上的婦人,一個就是嶽老九的老婆,另一個面生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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