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殺的是當朝皇帝,為何要傷害行途商賈呢?又或者傷害商隊的并非西境奸細,而是普通趁勢而亂的匪徒?但匪徒一貫劫财甚少害人性命,這般下狠手卻不劫掠,倒有些滅口的态勢。
一切似是迷霧,如何想都想不明白。
若不是甜餅鋪的掌櫃阻攔,她現在已然奔赴于兖州的路上。
蕭明月停下腳步仰天凝望着,不過是十七歲的小女娘,她心中頓起無限委屈。可她忍住了,不願意掉眼淚。
雪花落入眸中,寒至心底。
“阿兄……”
她此刻無比希望宋言能在身側,若是有阿兄在家,自己也不會這般無可奈何。
有人持雨簦遮住漫天的大雪。
來者是九瑩,她将手中的雨簦完全遮于蕭明月的肩上,此刻沒有嗔怪蕭明月的盲目舉措,而是緩步上前安撫:“總歸會有辦法的。”
“阿姊。”蕭明月的聲音有些顫抖。
“别怕,我就在這,你不是一個人。”
蕭明月眨了眨濕漉漉的雙眸,終是再次鼓起勇氣。即便前方路途茫茫,她也要撐下來,走過去,因為阿父一行還等着她回家。
九瑩得知孝帝于兖州遇刺,那日夜晚她冒着風雪來到鎮北侯府。
姩身着披風領着九瑩進府,後者不進屋舍,隻是于廊院處說話。
“姩姩,你可知曉聖上在兖州遇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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姩聽到九瑩喚她姩姩,心中頓覺親近,她也知曉九瑩前來目的,二人并不贅言,便訴說要事:“阿姊,遇刺一事與林義王府無關,當時牽連的舊部早已被赤羽軍擊潰,并無存活之人。”
“當真是西境潛伏進來的奸細?”
姩點點頭,确切回道:“正是。”
“前些日子宋氏商隊回鄉途經山陽郡,豈料遭到不明匪徒的截殺,至今沒有下落。姩姩,你可有辦法打聽一下究竟是為何?”
“這……”姩露出為難之色。
九瑩從袖中将一個繡有丁香花紋案的香囊交與姩手中,上頭的丁香栩栩如生,是姩打小喜歡的花植。
“算我求你,幫幫阿姊好嗎?”九瑩等着她的回複,指尖有些微顫。
片刻後姩接過,終是點了點頭。
就這般得到了承諾,九瑩心中松了口氣,繼而裹緊帽檐離開鎮北侯府,融于暗色雪夜之中。
姩從廊院處往屋舍走,經過清漣亭的時候便瞧見灏肅身而立,一動不動地望着她。
清漣亭内燒着碳簍,灏衣着單薄,看到她後轉身跽坐在軟墊之上撥弄火炭,漆木案上擱着厚厚的大氅和一柄刀劍。
姩心中打着鼓,開始揣測灏的深意。
她走入亭内,輕聲說道:“我尋得一個繡娘做了香包,氣味凝人,甚是好眠。”說罷從袖中拿出香囊,以正自己所言不虛。
灏面無疑色,隻是待年跽坐在側時用火鉗将暖氣撥過去,他道了聲:“大雪寒夜的,她還能找來丁香,真是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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