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ldo;王國棟&rdo;身邊的閑人更多了,而且個個别有用心。未婚的争相示好,已婚的稱兄道弟;年紀小的在他面前特别渴望愛,年紀大的專注開發忘年交;經商的會突然跑到門崗發一圈兒香煙,從政的呵呵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說&ldo;你這小同志很負責嘛&rdo;……還敢繼續與他扯皮罵架的隻有快遞小哥。人人皆知,但人人都不點破,物業經理經常思索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每當這種時候,保安班長都主動外出去巡邏。其實胡觀也有所察覺(他覺得最近真奇怪,老有寵物狗往我們單位後院鑽),隻有宋格緻本人成天傻樂,遲鈍如常,還誇獎小區的富人業主們熱情、和善、素質高。胡觀每天中午都會來香榭麗山莊,午休快結束時再回去。這天過來時,門衛間裡輪到宋格緻和小張值班。胡觀先把小張攆出去站崗,然後倚在桌子上翻看業主的快遞。宋格緻說:&ldo;别翻了我剛整理好的。&rdo;胡觀說:&ldo;這有什麼好整理的,讓我來查驗一番,免得裡面有炸藥。&rdo;後來他還真找出一個不尋常的快遞,那是個a4紙張大小的快遞信封,但裡面裝的不是紙張,似乎是一小包什麼玩意兒。更主要的是,五六天前這封快件就送來了,到現在也沒人來拿。胡觀查看信封上的地址,因為三聯頁的首頁丟了,所以他努力辨認了半天,也隻看出模糊的&ldo;香榭麗山莊……号&rdo;。&ldo;這個是怎麼回事?&rdo;胡觀問。宋格緻正在翻報紙,漫不經心地說:&ldo;這個啊,快遞員說是給14号的,但是一直沒遇見14号的業主,我也懶得給他們送去。&rdo;胡觀歎了口氣,說:&ldo;朋友,你當保安都半個月了,竟然還不知道你們小區沒有14号?&rdo;&ldo;沒有嗎?&rdo;宋格緻合上報紙。&ldo;你們小區一共60戶,門牌号但凡尾數是4的都跳過,另外13号、25号也沒有。&rdo;胡觀說。宋格緻坐直身體,饒有興緻地拿過那封快遞,但很快又被胡觀劈手搶了過去。後者指着上面的快遞公司名号說:&ldo;下回&lso;路路通&rso;的人再來時,你就說地址錯誤,把這封件退回去。&rdo;宋格緻滿口答應。可當胡觀下班後來喊他一起回家時,發現他已經把快遞拆了了。&ldo;你為什麼要拆?&rdo;胡觀問。&ldo;&lso;路路通&rso;的人來過了,說寄件人沒填地址,留的電話号碼也是空号,這件退不回去的,是個死件。&rdo;宋格緻說。&ldo;信封裡是什麼?&rdo;胡觀又問。宋格緻就把信封裡的東西給他看,那是一小塑料袋白色的粉末,隻有火柴盒大小。塑料袋底破了洞,拎起來時一點粉末被留在了桌上。胡觀腦中的弦猛然繃了起來,他警覺地撲了過去,可還是晚了一步,宋格緻竟然用手指搓起粉末,放進了嘴裡。胡觀掐住宋格緻的下巴,抓起一旁的茶水就往他喉嚨裡灌!宋格緻被嗆得直咳嗽,反抗道:&ldo;你幹嗎?!咳咳!那是老馬的杯子……咕嘟咕嘟……我不要喝别人的水……噗!咳咳咳!&rdo;&ldo;給我漱口!&rdo;胡觀怒吼,&ldo;你有病啊?!&rdo;宋格緻也反應過來了,他濕漉漉又可憐巴巴地站着,不管他剛才吃的是什麼,現在都已經被他妥妥地吞下去了。&ldo;什麼味兒?&rdo;胡觀放開他,無力地問。&ldo;有點兒苦……&rdo;宋格緻聲若蚊蠅。&ldo;毒品也有點兒苦。&rdo;胡觀說。宋格緻整張臉都垮了下來。&ldo;就怕不是毒品,而是病原體,什麼鼠疫、霍亂、傷寒、炭疽、天花、登革熱、埃博拉。&rdo;胡觀繼續說,&ldo;宋格緻啊,你要記住你不能算普通人,凡事要有警覺性,因為不管是害你還是捧你的人,都是有利可圖的。&rdo;宋格緻挨了訓,頹然而坐。&ldo;行了,沒事兒,别準備哭了真要是病原體那我也中招了,到時候你進icu,我就睡你隔壁床。&rdo;胡觀收拾桌上的那一小袋粉末,先是放回快遞信封,然後用幾層報紙包裹好。他說:&ldo;我有個哥們兒是法醫,我把這個帶給他化驗一下。你今天到我家吃飯吧,記得什麼都别跟我媽說。&rdo;他走之後,宋格緻越想心理壓力越大,他忍不住給另外一個他最信任的人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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