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車庫上方,附近。
“藍,我剛才是不是很帥。”
廖小黎回頭看了眼,江軍已經走遠,便掏出了山楂片,塞進嘴裡,含糊說着。
這山楂很酸,他将其一口咽肚,伸了伸舌頭,亂晃。
“對,特别帥。”藍淼走在他旁邊,點頭肯定,下意識摸了摸他的腦袋,真别說,頭發還挺軟。
“嘿嘿!從此以後,在燭影,我罩你。”見藍淼這麼識趣,廖小黎踮腳跳了跳,滿意拍着他的肩。
藍淼低了低肩膀,然後又聽他道:
“當然,有前提,比如幫我應付應付作業,給試卷簽字之類的。”
“都是小意思,帶你逃學都沒問題。”藍淼又點點頭,淡淡地說道。
但廖小黎并沒回答,他疑惑低頭,卻見前者也低着頭,頭發微抖,鞋底很重很重磨着地,掀起了大片的灰。
灰中,有一抹晶瑩閃亮。
“你…哭了。”藍淼遲疑片刻,還是道,他感覺到了水元素,是淚。
“忌的…後遺症……”
廖小黎抿着打顫的唇,他用袖子遮住兩雙眼睛,又向下放了放,見四周沒人後,又連忙上提,蓋住眼。
他手背上的向日葵,消失了,隻是變為了淚痕。
“想哭,便哭。”藍淼停下了腳步,他沉默片刻說道。
雖然他很不理解,為什麼這孩子的情緒變化這麼大,就在剛才,他還在笑嘻嘻地談論着帥不帥的事。
“沒什麼丢人的,我認識一位女孩子,就是愛哭鬼。”
見廖小黎不說話,他又安慰道,不過他并不擅長這方面。
“以前,唐大哥告訴我,如果他死了,或者快死了,告别時,都要保持笑容。”
廖小黎抹了抹淚,沉默好久,方才自顧自說道。
“否則,他不會開心。”
“别多想,他還活的好好的。”藍淼明白了什麼,但還是輕聲道。
“不!我分析過,他的傷我很清楚,一年,甚至不到,就會……”
廖小黎垂着眸,聲音很顫抖。
“剛才,我一直用向日葵的特性,把它的笑容轉移到了我身上,我很傷心,但他不能看見。
他經常說,哭是高級的表達方式,前提是獨自一人,藏起來哭,不然,生人會嘲笑你,熟人會擔心你。”
藍淼默默聽着,沒有打斷,植物大戰僵屍中的向日葵,他知道,笑得很歡。
唐隐他,最多隻能活一年。
聽到這個消息,他的腦海裡,浮現出黑色的墨鏡,墨鏡下破碎的瞳孔。
這個人,很快會死麼。
耳邊,稚嫩卻毫不幼稚的聲音,依舊在回響,恍惚間告訴他,不是假的——
“唐大哥他…真的很好很好,他幫我寫過作業,僞造過成績,一起通宵打遊戲,一起逛夜市,給我買好多吃的……”
“我真的很害怕,他會離開我,還有燭影的大家,都對我很好很好,如果有一天,不在了……”
“好了,小黎,說那麼多做什麼。”
藍淼輕聲開口,他蹲下身,擦幹這小鬼眼角的淚花,揉了揉這有些肉的臉頰,摸了摸柔軟的黑發。
藍天格外藍,白雲也格外白,陽光靜悄悄灑下,随風飄散在綠草紅花。
“反正還有一年,握緊時間,它或許不會回頭,但會為你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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