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白冉躺在床上,蜷縮着身子,緊緊捂着自己的胸口,嘴唇發白,可是他壓抑住自己的聲音,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盡量平緩,他知道,此時此刻,阿靈活着瞎瞎一定會有一個人守在門外,擔心着他擅自離開,不知所蹤。
【你是撐不下去的!】一個老人的聲音在白冉的耳邊響起,白冉緊咬住嘴唇沒說話。
【你必須回去!否則,你根本堅持不了幾天!】那個聲音依舊在喋喋不休的勸阻道。
白冉已經沒有心神去注意到那個聲音在說一些什麼了,他已經疼的快要暈厥過去。
【回去吧!】那個聲音像是蠱惑,又像是歎息,在白冉耳邊一直徘徊,讓白冉松了松緊皺的眉頭,他剛想恍恍惚惚的答應,可是猛地一個驚醒,在腦海裡回道【滾!】
老人看白冉已經恢複了意識,于是更加不解地說道:【你現在根本撐不了多久!而且,這個疼痛是會随着你離開的時間而加劇的!你不要忘了,你根本不是活人!】
【所以,回去吧!回到你安息之所!】老人歎息,開始吟唱,白冉本就有些恍惚的意識更加的不清楚,他幾次掙紮,但是還是慢慢的坐直了自己的身子,身上的疼痛在這一刻消失不見,讓白冉止不住的想跟着老人的話行動。
當白冉的腳準備碰地的時候,白冉重新喚回了意識,疼痛讓他重新蜷縮着身子。
【為什麼?】
【我答應了的。】白冉疼的意識有些恍惚,他迷迷糊糊的回答出了老人的話。又或許,他根本沒覺得這個原因有什麼好隐瞞的。
【算了算了!】老人無可奈何地聲音響起,可是白冉連最後一絲回應都沒有。
老人說的沒錯,他快撐不住了。逆天改命,豈是簡簡單單就能夠過去的?
在黎明亮起的時候,白冉終于松了一口氣,昏睡了過去,睡之前,他有些委屈的想道{好疼啊!早知道......}早知道什麼?早知道,即便早知道,他依舊會做的,不是嗎?
“還沒醒?”黑瞎子坐在了張麒麟的身邊,張麒麟睜開了眼,點了點頭,起身,準備去休息。
“我剛剛來的時候碰到了八爺,他說,張啟山這一次帶上了不少外人!親信倒是沒有多少,甚至有傳言,他準備把副官留下!不過,伊夫人倒是已經在今早登上了去往外國的輪船!”
張麒麟神色依舊沒有改變,甚至連步子都沒有停頓,回到了他的房間,關上了門。
黑瞎子告訴他這個,也并不是為了什麼,他聳了聳肩,看着已經日上三竿,咧嘴一笑,準備進屋去鬧那個至今未起的賴床的人。
白冉好不容易熟睡,就感覺自己身邊似乎有什麼在響,他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當眼睛聚焦了之後,他看到了黑瞎子正拿着一把槍指着自己,黑漆漆的洞口讓白冉又一陣恍惚,以為自己還沒有醒過來,他愣住了,沒有動彈,靜靜看着。
倒是黑瞎子臉上的笑意消失,收起了槍,詢問道:“小冉?”
白冉像是這才回過神一樣,看着黑瞎子,笑着說:“怎麼了?”
“你剛剛在想什麼呢?”黑瞎子有一些嚴肅,湊近白冉詢問道。他感覺,他快要觸碰到一些真相的邊緣。
“這把槍,是不是之前我送你的一把?”白冉笑着看着她,黑瞎子卻知道,自己似乎與真相再一次擦肩而過。
“是啊!”
“這麼多年,你還留着?”
“怎麼,感動了?黑爺我這個人,别的都不說,唯獨念舊這一點,是公認的!”
“你在想什麼!我隻是感慨我的手藝真好,這麼多年在你的手上飽經摧殘,還能使用!”
念舊念舊,這是在提醒;感慨感慨,這是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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