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牛招娣,是我們家的長房長孫女,師父說,我應該在所有人的期待和祝福中出生,在呵護寵愛中長大,然而……
我出生在一個一貧如洗的家庭,我有一個嫌貧愛富的阿爺,雖然他自己也不富,但他會鄙視所有比他更窮的人。
還有一個重男輕女的大母,她因為生了我爹,我二叔,三叔三個兒子,所以在村裡顯得格外有面子。
最愛做的就是走街串巷,逢人就恨不得将自己能生兒子這事宣揚得人盡皆知。
我還有兩個可以随便對我和娘親頤指氣使,破口大罵,極盡貶損的嬸嬸,因為他們在他們眼裡,我是個賠錢貨,而我娘是個不能下蛋的母雞……
我還有一個小霸王堂弟,在家裡,有任何好東西都先是他的,當然,不好的東西也不見得能輪到我。
每一次他磕着碰着,我都會收獲一通辱罵和一頓毒打,理由是。
最經常聽到的一句話是:“你這個賠錢貨,你弟弟可是個男孩,讓你看着還讓他摔了,打死你個賠錢貨。”
他們從來不會因為我正在做着似乎永遠也做不完的粗活而沒有顧及到弟弟而放過我。
我努力做好所有不該我做的事,努力讨好每一個能輕易讓我餓肚子的人,可漸漸長大些我才發現,這些都是沒用的,因為我是一個女孩。
從小到大,我吃過最美味的東西是爹爹打獵時帶回來偷摸剩下的野果,那時候也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直到九歲這年,時隔九年,娘親再次懷孕了,我和母親一樣,真誠的祈求這會是一個弟弟。
或許,老天是冷漠的,因為見過了太多的苦命人,所以麻木的不願意過多關注。
這天,因為一點特别小的事情,大母憤怒的推倒了母親,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看着娘親躺着的地方流了好多血,我害怕極了,縮在角落裡不知所措。
娘親早産,躺在床上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爹爹慌亂的聽着屋裡的慘叫聲。
時間好像過了好久好久,久到母親再也沒有力氣發出聲音。
久到麻木習慣的陰陽怪氣的辱罵聲音漸漸停歇、遠去。
我很小的時候看到過孫家二嬸子大着肚子躺在簡陋的木闆上,被人擡到山上,随便挖了個坑埋了。
當時我還不太懂這樣是代表着什麼,但現九歲的我已經知道了,那代表着死亡。
我絕望的想着,或許我的娘親也會變成這樣吧,然而,我什麼也做不了。
或許,老天也是仁慈的,願意争取的人總能獲得意想不到的青睐。
爹爹不顧所有人的阻攔,拿着僅有的幾株錢币,不顧一切的沖進了别人口中的繁華都城,帶回來了一個仙子般的醫者。
第一次見到師父的時候,我以為我看到了人們口中的仙人。
她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沒有之一,當然,這可能是我當時見識太少了的原因。
村子裡的女人不是骨瘦如柴,受盡磋磨,便是皮膚黝黑五大三粗。
然而,她卻不一樣。
她明明站在黑夜,卻仿佛渾身都散發着柔和的光,能夠将人内心的恐懼一瞬間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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