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五之前并未遠去,他一直坐在此處。
一直看着自己。
有一種奇怪的情緒,堵在童殊壓頭,他喉間縮緊,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腦海裡一遍一遍咀嚼這些細節,如總如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看不真切。
正怔忡間,忽聽遠處一道破空之聲,應聲望去,隻見銀光劈開碧網,月亮之下,一道身影如電,疾馳而去。
童殊大喊一聲:“五哥!”
辛五隻遙遙對他做了個制止的手勢,連頭也沒回,幾個躍起消失不見。
童殊會意,辛五正在追着什麼人,叮囑他呆在原處,他沒有跟上去添亂,轉身回到客棧,查看現場。
掌櫃這天夜裡也是倒了大黴,先是被拆樓後又出命案,折騰了大半夜,一張臉比苦瓜還苦。可還要打起精神,安排了人手把出事的客房圍起,将圍觀的人群攔到門外,為防事态擴大再出蒌子,自己親自坐陣在屋門口,唉聲歎氣的守着。
童殊趕到門外,待要進去,被旁邊的漢子攔住了,掌櫃的回頭一看是他,肉疼地糾結了一把老臉,往他身後看辛五不在,便拉下臉,氣不打一處來道:“小公子就别來這添亂了,先回去把你們客房損毀的物件算一算罷。”
童殊看了眼圍了一圈的漢子,這些人連半吊子的修士都算不上,根本不足為用,他眼珠子一轉,笑道:“好啊。”
掌櫃看他答的爽快,不由多看他一眼。童殊順勢便問:“這裡頭死的是什麼人?”
掌櫃答:“城裡一個小宗的公子。”
童殊奇道:“道門中人?”
掌櫃道:“勉強算是吧。祖上出過一個金丹的修士,之後數代都不過爾爾了。”
童殊道:“出了人命,若是凡間事,交給官府;若是道門事,交給景行宗,掌櫃為何愁成這般。”
掌櫃長歎一聲,拍了一下大腿道:“這是他們宗唯一的兒子了,死在我店裡,我這怎麼交代。”
掌拒說着又痛心地擺了擺手道,“公子若還想我這店能開下去,便和你兄長好好算算損失,賠給小店吧,小店怕是要花大價錢賠别人了!”
“會賠會賠。”童殊口袋空空野,答的卻是自信滿滿,又問,“那失蹤的女子可知是誰?”
掌櫃聽他如此爽快,對他态度好轉一些,答道:“别處來的一個女修,已過築基的,有些氣派。”
童殊又往裡探頭探腦地看,掌櫃看他俊俏的小臉有些病态的蒼白,臉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生怕他在這裡再有個好歹,有氣無力道勸道:“小公子,你可别再看了,你這嬌裡嬌氣的,要是被吓着了出點好歹,回頭你哥來找小店麻煩,我幹脆關門大吉好了!”
“我?嬌裡嬌氣的?”童殊被這一句給氣傷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掌櫃實在沒力氣理他,對他連連擺手。
童殊艱難地消化了那句話,吐吐舌頭,轉身走出幾步,往人群中鑽進鑽出。
也不知他用了什麼障眼法,再往屋裡進時,竟是大搖大擺走進去,誰也看不到他了。
這是一間東西向的長條型廂房,正門處的桌子上還擺着酒,酒杯未幹,往裡一座屏風,屏風旁邊一座能容兩人的浴桶,裡頭的水隻剩一半,水濺得濕了一圈地。
有兩道腳印從浴桶往外延伸,最後停在床下。
床上水迹未幹,被褥淩亂,男女交歡的氣息未散盡,床、第間卻隻留下赤.果.裸的一個人。
此人死相可怖至極,從臉到四肢布滿抓痕,每一爪皆是深入血肉。更可怖的是胸前一個巨大的血窟窿,竟是被人掏心挖肺連着五髒六腑都拿走了,空殼子淌了一床的血,那血與那些不明的水迹混在一起,洇紅一大片。
血能溶于水,應當是在他還沒斷氣時就流出來的,是活活疼死的。喉嚨青紫,極可能死時叫不出聲,五指痙攣地抓成勾,像要極力追索什麼,眼球慘烈地外突,像是受到什麼巨大的驚吓,又有強烈的怨恨,整張臉扭曲恐怖。
童殊與那雙布滿血絲的死人眼眼對視片刻,扭開了目光,他陸鬼門也是頭一遭看到這等可怖的死法,心中陣陣發涼,低語道:“貓兄,你可有什麼發現?”
從床底下溜出一縷黑影,正是山貓,它嘴角咬了一片透明狀的東西。
童殊接過一看,果然是六翅魂蟬的薄翼。
童殊神不知鬼不覺轉出房間,在櫃台處找到之前問話的小二小二問道:“你說别處也有此事?”
“小公子怎麼又來了?”小二看又是他,“我去看過了,都是一樣的死狀,男子死在床上,女子不知所蹤。”
童殊确認:“都是道門中人?”
“大多是些小宗小門的,算不上正經修士,也不知中了什麼邪術,今夜都遭了罪。真是的,怎麼偏偏挑了我們這座小城。我們城裡多少年沒出過這種事了。”小二說着,想到什麼,忽又道,“我們店還好些,卻要苦了隔街那間大店,那家店裡死了李氏的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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